王金源終于能回答常來了:“你是問……柯馨雅?”
“柯馨雅?”年輕人驚訝道,“我知道她!雞賊得很,還喜歡中間就大開殺戒!她的新人關卡不好過啊,團滅的多得是,你們怎麼搞定的?而且新人關卡一般就三四個人一關,你們這是……都活下來了?”
“臥槽!!!”忽然有另一人來扯了一下年輕人,“海貍快看!柯馨雅的關卡永久關閉了!”
“什麼?!”被叫做“海貍”的年輕人轉頭看向大屏幕,只一秒,又扭頭回來看向傅言等人,“你們搞的?怪不得能都活下來……你們這麼兇的嗎?怎麼弄的啊?!”
他這麼一咋呼,中轉站內外但凡聽到的,都齊刷刷望過來。海貍的朋友也徑直湊近:“操,天降大佬?介意分享一下你們怎麼薅死那個女鬼的嗎?”
之前海貍問的是王金源,現在被問的還是他。但他確實不懂,只得習慣性地看向傅言求助:“醫生……”
“現在就不必叫我‘醫生’了。”傅言站起來,走向那塊屏幕。因為他“導致關卡永久關閉”的輝煌“戰績”,眾人一時間還沒伸手攔他,就讓他徑直靠近了過去。
傅言端詳了幾秒屏幕,感覺一切好像和自己之前想的不一樣,但又沒辦法立刻理解現狀。沉默一會兒,他終于轉過頭,看向眾人。
“有沒有好心人……先幫忙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在海貍等人的介紹和解釋下,傅言終于真正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核心思想就是——這里不是游戲世界!
不是游戲世界,卻勝似游戲世界。
據說,這里的人都是被忽然拉入這個地方的。不,準確來說,大家都是被莫名拉入了一個恐怖故事。
能在那個故事里存活、順利完成所有任務的人,才能第一次到達這個 “中轉站”所在的世界。
而這整個世界,實際上就是個巨大的中轉站。
在這里生活的人們,不會受到鬼怪的騷擾,能夠還算“正常”地生活。但所有人不能在這里連續待超過十五天,必須在這十五天內進入“中轉站”,隨機傳送到一個恐怖故事構成的“游戲世界”里,作為玩家完成“任務”。如果不自主進入,十五天的時刻來臨時,無論這個人在干什麼、在哪里,都會被立刻傳送至“游戲世界”。
“游戲世界”形形色色,數量非常之多,每個世界都存在著能致人死亡的強大鬼怪。如果在這些世界里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亡了,沒有“再來一次”的讀檔機會。所以有時候進同一個游戲世界的玩家有好幾個,回來的人數可能會大幅減少,甚至一個也沒有。
所以傅言、王金源和蘇慧,作為新人能夠全員存活,會令其他人刮目相看。
這個世界的生存機制如此殘酷,可直至現在,都沒人說得清楚到底是誰在操控這一切,或者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玩家當中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是“通過一定數量的游戲世界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可誰也沒辦法證實。大部分人都努力活著,但有些人無法忍受這麼一次又一次的身心折磨,就會干脆放棄求生機會,在游戲里擁抱死亡。
另外,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們,也不是全來自同一時空、同一世界。目前的普遍認知是,玩家比較像是平行時空的來客,一代又一代,才把這個“城市”建立到現在的模樣。
因此大家雖然基本能相互聽懂,但經常搞不懂對方說的一些原本世界的事。
“大家懷疑,這樣的‘玩家城市’不止一個,所以這里才會集中的都是類似語言的人。”海貍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解釋道,“但有人試圖出這個城市的時候,只要出了邊緣,就會被傳送到游戲里。所以現在也不會有人隨便去嘗試了。”
傅言走在他旁邊,說道:“我好像沒怎麼看到小孩和老人。”
“來到這個世界的大多都是少年至中年人,不知道是有篩選機制,還是老少的存活率不高。”海貍回道,“至于嬰兒,雖然可以正常出生,但存活率實在不高。他們得到的唯一‘優待’,就是可以和父母組隊直至十二歲。”
“好殘酷!”跟在后面的蘇慧聽得心驚膽戰,“這不是不給老人和小孩活路嗎?”
“‘不給老人和小孩活路’?”海貍感嘆,“這里又給誰活路了呢?”
蘇慧聞言,只得惶惶沉默。
傅言卻沒蘇慧的反應那麼大。或者說,他聽到這個荒誕的世界設定,居然沒什麼過于震驚的感覺,甚至接受得還挺快。他只以為,自己的這種平淡反應,源于自小以來的冷淡、懶惰性格。假以時日,他回想此刻,才發現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而眼下,傅言心里的問題卻是都不太好問出口的。
他想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工作手冊也一起進游戲了,現在卻又找不到。還有,那個能輕易制住柯馨雅的男人……又是誰?
傅言可沒忘記,柯馨雅世界的覆滅令眾人多麼吃驚,那個“梵老師”怎麼就能輕而易舉地辦到?
——難道,他真是這個世界的……bug修復員?
蘇慧和王金源根本沒想到那麼細節的事,這個嚴苛的世界已經叫他們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