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得也太久了吧。
程翊微微鼓著的腮幫子都有點酸了,那邊的聲兒還沒停,他懶洋洋地靠在隔間門板上,目光自上而下,停在時轍被黑色衛衣襯得雪白的脖頸,與他領口下半掩半露的削瘦鎖骨,總算是借著這會兒的環境優勢正大光明地用眼睛耍了回流氓,圓了他一大清早的歪心思。
他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時轍衛衣上的抽繩,修長的手指勾著尼龍抽繩繞來繞去,指尖偶爾擦過時轍的胸膛,他也沒收斂動作,碰著就碰著了。
手被抓住的時候程翊也沒意外,鼓著腮抬眼看著時轍微垂著的長睫毛,沒克制自己那股欠嗖嗖的勁兒,總算如愿以償地摸了摸他惦記好久的睫毛。
時轍的睫毛細微地抖動了一下,沒有眨眼,由著他摸。
手感和想象里的不太一樣,沒有那種毛茸茸的感覺,反而有點硬,掃在指腹上癢癢的。
他挪開手,又去摸時轍筆挺的鼻梁,滑滑的。
程翊突然有點想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在備忘錄里寫:
-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他把手機伸到時轍眼前,笑眼看著他。
時轍往他手機上掃了一眼,抬頭,握緊他的手往自己面前拽了一把。
程翊猝不及防被他帶進懷里,腦門磕在他鎖骨上,沒忍住張開嘴無聲地嚎了一嘴,噙了半天的煙散了出來,煙草味早就淡了,霧氣也薄得像紗。
時轍的手按在程翊的后背上,唇壓了下來。
程翊沒有停頓,就把手臂勾上了時轍的脖子,合上眼睛迎上他的吻。
不是昨晚那樣唇唇相碰,淺嘗輒止的吻,兩雙柔軟的嘴唇剛觸在一起,就急切地跟著本能反應將舌頭往對方嘴里探,兩個濕軟的舌尖在唇縫中相碰時,互相交換的鼻息驟變得滾燙。
程翊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抵著他的舌尖笨拙地舔了一下,接著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強行將舌頭頂進他柔軟的口腔里,生澀的吻沒有任何技巧與章法可言,除了舔就是纏,他耳根通紅,卻不依不饒地去勾時轍的舌頭,單單憑借著對面前人的渴望迫切又火熱地親吻著。
時轍環在程翊腰間的手臂收緊,將人箍在懷里,閉上眼睛,縱容著這個從主動化為被動的吻。
隔間外的水流聲停了下來,清脆的皮鞋聲漸行漸遠,兩道急促凌亂的呼吸慢慢放了出來。
程翊的前額抵在時轍的肩頭,低聲喘著氣,從時轍的衛衣下擺摸進去的手掌在他后腰上輕柔地摩挲著。
時轍的手規規矩矩地搭在他腰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時轍。”程翊的呼吸還沒平穩下來,“我有事情瞞著你。”
時轍逐漸平緩的呼吸滯了一下。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是什麼。”程翊抬起頭,“等事情結束了,我再跟你說,成嗎?”
時轍神色微頓,片刻后,應了聲:“嗯。”
程翊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掌心順著他的后腰往上摸,撫在他的背上,將他抱緊了,在他耳邊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惆悵:“但你可能會生氣。”
時轍的手臂在他腰間摟實了,低聲說:“不會。”
第68章
兩個人偷偷摸摸地從廁所溜出來,已經陸續有學生朝教學樓這邊回了,程翊懶散地雙手插在口袋里,若無其事地和時轍前后腳慢慢溜達回教室。
一上午過得風平浪靜,談子淵也沒找他們問早上的事,下了課拿起教案匆匆離開了。
程翊把最后一張卷子抄完,把兩張卷子遞給旁邊等了半天的英語課代表,想了想,又把時轍的卷子放在最上面,自己那張塞到底下去。
程翊把手里的水筆扣上筆帽,放回時轍筆袋里,把拉鏈拉好,問他:“中午吃啥?”
“都行。”時轍又一次回答。
“你知道網上有個排名嗎?男生最頭疼女朋友說的話第一名:隨便,都行。”程翊把筆袋放回他桌上。
“錯,最頭疼的是你玩吧,我睡了。”前排的小眼鏡收好了書包站起來,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厚玻璃片兒,端著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架勢,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莫早戀,傷段位啊同志們。”
“什麼鬼。“程翊笑了。
等小眼鏡從前門離開,他才用手肘碰了碰時轍:“你猜他聽出什麼了沒?”
時轍低頭把課桌上的書收進桌斗里,頭也沒抬,說:“沒。”
程翊扭過頭看著他:“嗯?“
時轍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女朋友。”
程翊盯著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
時轍不緊不慢地收拾完東西,從座位上起身,程翊還半趴在桌上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樂的。
“走嗎?”時轍盯著他毛茸茸的后腦勺。
程翊余光朝四周瞄了一眼,見班里已經沒有人了,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坐起來,抬手扯了扯時轍的衛衣下擺,揚起臉眨著眼睛小聲說:“我錯了,男朋友。”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程翊微瞇起眼睛自下而上地看著背光的時轍,時轍耳側翹起的頭發與耳尖上的絨毛都被鑲上一層暖茸的淺金,被光映得薄透的耳廓泛著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