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國禁賭不禁黃,女孩子落到人販子手上多半就兇多吉少了,謝嵐山抬眼看頌薩,眼里寒光凜凜,眉頭擰得更緊,似在等他的后話。
“現在我們對于毒品的管控與打擊很嚴,以前的罌粟地如今好多都改種了茶葉,而且收益還很不錯。海洛因這種傳統毒品的輸出市場被擠榨得大不如前,所以這兒的黑幫更熱衷于販賣人口。畢竟毒品只能賣一次,而姑娘卻可以反復買賣。”說到這里,老警察垂下頭,直嘆氣。
“黑幫?”謝嵐山想了想,臉色嚴肅地問,“你是指關諾欽?”
“就是關諾欽。”頌薩點點頭,“而且通過查銀行賬戶發現,這個阿奴徹近期有大筆資金往來,。”
謝嵐山不再說話,繼續翻看兇案現場的照片,有一張照片很快引起了他的興趣。
阿奴徹的家沒有中國人喜歡的玄關,屋中擺設也與普通家庭不同。不知是不是刻意為之,推門而入的第一眼就能看見一只齊人胸口高的雕花柜子,柜子非常繁麗復古,上頭花富貴月朦朧,柜子正上方掛著的一只鬧鐘也是一劃里的精美古董風格。
然而這樣一只柜子上卻擺著一個算盤樣的木頭玩具,小孩子常玩的那種,與整間屋子的家裝極不協調。
算盤玩具共有六根木棍,每根木棍上串著十粒珠子,顏色分別為紅黑黃綠藍紫。
謝嵐山從照片上注意到這算盤玩具的最上方還有兩個對稱的槽眼,也就是說這個玩具被人為卸下了一根木棍,原本應該是七根。
珠子被撥動過了,組成了一串數字:679234。
第128章 人蛇(2)
懷揣著守株待兔似的耐心,沈流飛在警察局附近等了兩天,果然看見了兇殺案發生當晚的那個男人——即使對方現在身穿警服,但他的身形、步態不可能瞞過一個觀察力出眾的畫家。
男人生得黝黑魁梧,一頭半長不短的亂發,像馬鬃似的粗硬黑亮,唇上一層青須添了他幾分野性,但細覷其眉眼倒不難發現,這人其實生得很清秀。寬寬的重瞼很似東南亞人,也顯得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格外清澈。
沈流飛在街邊小店買了一把小巧的匕首用以防身,又用英語問了問警局附近擺攤的小販,知道這個警察名叫康信,也是華人。
康信離開警局之后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間酒吧獨自小坐,沈流飛跟蹤在他身后,也進了門。
對方叫了杯酒卻不喝,看著坐立不安,頻頻看表,像是在等人。沈流飛猜想對方今晚有極重要的事情在身,為免打草驚蛇,也不上前,只默默坐在暗處。
約莫三十分鐘后,康信突然接到了電話。他顯得十分緊張,以手掩嘴小聲地說話。然后騰一聲站起來,匆匆忙忙離開了酒吧。
沈流飛起身追了出去,跟著男人在城市的街道間穿梭,亦步亦趨,小心翼翼。
這個男人不愧是警察,反偵查能力出眾,警惕心也很高。沈流飛那完全異于當地人的白皙俊美還是太過打眼了。他似乎意識到了身后有追兵,忽地加快腳步,閃身拐入一個巷子里。
沈流飛也幾步上前,跟著拐進去,然而漆黑幽深的巷子里已經不見男人蹤影,只有雜物橫陳,異味彌漫。
頭頂有一彎殘了的月亮,巷內再無任何光源,一眼看不透這巷子盡頭還有沒有出路。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
沈流飛一步步往巷子深處走去,他劍眉微擰,唇也輕抿,視線始終保持向前,一雙墨色眼珠卻忽左忽右地兩邊審度。
他的視力與聽力都好,但顯然此刻黑暗中的敵人也是大氣不敢喘上一口,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怕是落針在地亦能聽見聲響。
大約走過了巷內三分之二的道路,沈流飛沒注意到一只廢棄的收納層架后鉆出一架微型弩,上頭掛著的弩箭已經瞄準了他。
對方在明,己在暗,康信似捕獵般瞇緊雙眼,就準備等對方走到自己前頭去,便對著他的后腦勺給出一箭。
空氣里冒出一絲火星般的微響,弦上箭陡然射出——誰知,看似已成甕中鱉的沈流飛竟在同時有所察覺,他敏捷閃避,在箭矢落地之前,又一腳橫身側踢,踢開了那高疊的收納層架。
雜物嘩啦啦倒下一片,原先藏于后頭的康信來不及躲,索性飛撲出來,仗著人高臂長,以手中的微型弩作為武器,朝沈流飛猛揮過去。
沈流飛也不廢話,直接出拳招呼。他動如疾電,守得靈巧,攻得猛烈,沒想到對方竟不閃不避,生生挺胸挨下一拳。結果反是他被震開半米遠,顯然眼前這個男人也是練家子。
康信拳腳功夫不弱,招招直逼要害,兩個人廝殺在地,最終是沈流飛技高一籌,將男人狠狠鉗制在了身下:“我不找你,我找阿奴徹,我知道他是人販子,他綁架了我的一個朋友。
”
康信佯裝認輸,用中文答了兩句“不打了”,忽地又一個打挺,向沈流飛發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