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撒謊。我們只有168個小時,已經過去了14個小時,沒必要在一個存心隱瞞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沈流飛扭頭而去,給愣在身后的陶隊長布置了下一步的偵查任務,“現在我們去游艇會,查查那艘星輝號還留下什麼線索。”
嘿,這小子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沈流飛大步流星,一刻不怠,陶龍躍一邊暗自嘀咕,一邊快步追上去:“等、等等我!”
陶隊長趕到游艇會,還沒找當日在崗的工作人員問情況,就被一通爭執聲引去了注意力。吵架的是一男一女,一個操京罵,一個爆著海派粗口,兩個人的罵聲此消彼長,男的聲音像機關槍般一陣突突,女的則跟唱戲似的,一聲更比一聲嘹亮高亢。
男人身后停著一輛白色悍馬,身邊還站著個金秋天氣還一身短打的妙齡美女,兩個人一起推搡跟他們吵架的那個中年女人,周圍擠著一些好事的觀眾,交警也來了。
陶隊長亮了自己的警官證,問那位看著二十郎當歲的交警同志:“怎麼回事?”
小交警如見救星,大約說了下情況,中年女人的跑車占了男人的車位,一般情況占了也就占了,人來了把車開走,把車位再讓出來得了。偏偏玩得起游艇的基本不是普通人,雙方脾氣都很大,中年女人先罵了句臟話,男人就不干了,仗著自己的悍馬筋骨硬朗,直接開車撞向了女人的跑車,撞得車頭變形,發動機都露出來了。
開悍馬的男人聽交警闡述事發過程,也沖過來。他看陶龍躍一身匪氣與英氣混合的復雜氣場,尤其眉骨處一道大疤,看著相當攝人,便一把拉住他問:“是領導嗎?”
陶龍躍說:“重案大隊隊長。
”
“那就是領導嘛!”男人也委屈,抬手指著自己被抓傷的臉說,“是那個臭三八先動手的,領導你看,我臉都被她抓破了!”
“少惡人先告狀!”中年女人不甘示弱,抓住了陶龍躍的另一條胳膊,“是他撞我的車,我才抓他的!”
“你要不撒潑我會撞你的車嗎?你要再撒潑,我連你人一塊兒撞!”
“別吵了!”陶龍躍咳嗽一聲,問中年女人,“你為什麼停人家的地方?不管到這兒來是停靠自己的游艇還是租賃別人的游艇,這種會員制的地方,應該都有自己的車位?”
男人插話,又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指戳女人的臉:“對啊,就是這個臭三八停我的地方!”
陶龍躍一眼瞪過去,拔高了嗓門:“讓你別吵了,再吵跟我回局子里吵!”
中年女人解釋:“也是我的車位被人占了,我今天不是來出海的,來辦事兒的,想隨便停一停,辦完事就走。”
跟著交警小同志一塊兒去了女人的停車位,嘁嘁喳喳一通鬧,終于發現了亂停車的始作俑者,陶隊長恰巧還認識那輛車。
謝嵐山的車。
一場鬧劇,人沒傷著,車撞爛了也不是賠不起。交警小同志一左一右一男一女,繼續處理這起事故去了,陶龍躍則陷入了沉思之中,謝嵐山的車怎麼會停在這個地方?
自打在省隊的池晉那里吃了癟,陶隊長就很不痛快,只不過忙著查案子,沒空惦記自己這不靠譜的老友。然而這會兒想了想,謝嵐山以前是不靠譜,但也沒這麼不靠譜過,不會大案當前還不接電話,不見蹤影。如今他的車莫名出現在這個地方,必有蹊蹺。
陶龍躍對沈流飛說:“這小子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一個大活人,能出什麼事。”沈流飛語氣冷淡,但眉頭也已微微蹙起,“別自己琢磨了,叫個工作人員來問問就清楚了。”
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工作人員,向陶隊長解釋說,這輛車的車主那天是扶著個受了傷的小姑娘來的,因為是警察,也就讓他隨便停車了,后來可能跟著對方一起出海了。
“跟一個受傷的小姑娘一起出海?”沈流飛問,“你還記得他上的是哪艘游艇嗎?”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星輝號啊,那天星匯的彭小姐出海,提前一天我們都做過詳細檢查的。”
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驚慌,市局緊急通知各大傳統媒體與門戶網站暫壓下姚樹新的那封信,這會兒六個女生被劫持到游艇上的新聞還沒發酵。陶龍躍心下一緊,已知事態不妙,趕緊又問游艇會的工作人員:“你怎麼確定這輛車的車主跟著小姑娘們一起出海了,有沒有可能是你記錯了?”
“這還能記錯?”工作人員還嫌陶龍躍多此一問,笑笑說:“那可是星輝號,這兒最豪華的一艘游艇,誰不多看一眼啊。再說,那個男的長得比明星還打眼,十個人里十一個得盯著他看,上沒上船能不記得嗎?”
就當日星輝號出海的情況詢問幾句之后,陶隊長讓工作人員先走了。
“你覺得阿嵐真在那艘船上?”陶龍躍看了沈流飛一眼,從他那晦暗不清的眼神里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復,倒吸一口冷氣道:“這小子什麼體質啊?盡招這種要命的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