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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第7章

但放眼整片別墅區,監控鋪天蓋地,就連大門口都有醒目標識,黃底黑字留著一句話:本小區監控全覆蓋。

  所以,除非能隱形,會遁地,不然不可能潛入行兇而不被人發現。

  但偏偏昨天夜里監控室起火了。

  兇案現場已經拉上了黃白相間的警戒帶,警車駛入景江豪園的時候,滅門一家的別墅外頭正圍著一群人,一個個仰頭昂頸地要往里瞧,像一只只等待喂食的大鵝。

  謝嵐山與陶龍躍從人群中走過,跨過警戒帶,邁入別墅的大門,發現法醫隊先到一步,已經在作現場勘查了。

  剛剛進門,一股血腥味兒便當頭照臉地撲過來,這氣味實在重,像一堵墻似的,幾乎搧人一個跟頭。

  陶龍躍一看現場就連連搖頭:“太慘了。”

  六具尸體倒在血泊之中,一對中年夫妻,一個剛剛工作的女孩,一個腿腳不便的八旬老太,一個被雇來照顧老太的住家保姆,還有一個來姥姥家度周末的小學生,才七歲。

  尸體被刻意擺放成一種“眾星拱月”的造型,處于正中間的女孩全身赤裸,以母體中的胎兒形態蜷縮在地,其余五人頭尾相銜,側臥成環狀將其圍在中央。

  女孩的腹部被人用尖刀劃了一個古怪的符號,兩只手掌從手腕處被齊齊斬了下來。

  滿地都是血。

  謝嵐山滯下腳步,皺著眉頭,神情無比凝重。夢里那個場景從眼前一掠而過,這個血淋淋的畫面似曾相識。

  腦里的那根弦倏地又被揪緊了,頭往死里疼。

  陶龍躍見謝嵐山臉色有異,趕忙問他:“怎麼了?”

  謝嵐山沒說話,揉了揉太陽穴,朝死者所在的大廳投去一眼。他的目光落在碗櫥旁摞起來的一些塑料餐盒上,又轉向了冰箱貼壓著的一張便條紙。謝嵐山注意到上頭用彩色筆記著一個時間,寫著一句“要見朋友”。

  他轉身就往別墅二樓走去。

  這會兒現場勘查人員都戴上了乳膠手套,陶龍躍在他身后喊道:“不去看看現場?”

  謝嵐山沒停腳步,只稍稍回了回頭,有些冷淡地說:“精心布置過的現場沒有價值了,我等尸檢報告。”

  這話或許在理,但陶龍躍記得很清楚,警校的時候他們頭一回去公安一線實習,也遭遇了一起滅門慘案。一家四口死了半個多月才被人發現,已經蛆蟲遍布,高度腐敗,尤其是泡在浴缸里的十二歲女孩,呈巨人觀壯的尸體本就慘不忍睹,還穿著一身最艷的紅裙子,視覺沖擊異常強烈。在場的新兵蛋子沒一個招架得住,所有人都在吐,只有謝嵐山在哭。

  也不是受了驚嚇失聲嚎啕那種哭法,就是微微皺著眉頭,望著掛在墻上的一家人生前合影,靜靜地掉了一滴眼淚。

  合影上的小女孩迎著陽光,笑得像灌了幾斤蜜糖,又鮮艷又奪目,她還是穿著那身紅裙子——或許這是她最喜歡的一條裙子。

  陶龍躍那時吐得昏天黑地,強忍著把一嘴苦澀的膽汁又咽下去,便抽空想了想謝嵐山。他認為,那些他人口中泛泛其詞的善良或者悲憫,卻是這人刻在骨子里的東西。

  謝嵐山在別墅里轉了一圈,丁璃跟在他的身后,嘁嘁喳喳沒完沒了,盡是些“你覺得兇手是不是熟人”這類的傻問題。

  突然停下腳步,謝嵐山回過頭,問她:“看過尸體了?”

  一張英俊的男人臉孔冷不防出現在眼前,丁璃腳步及時一滯,險些一頭撞上對方的胸膛。她立即紅了臉,說話竟有些磕巴:“看、看過了。”

  謝嵐山臉上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不容易,居然沒吐。”

  “那有什麼,”丁璃滿不在乎地聳肩膀,“你看沒看過《天涯十大懸案》?圖文并茂,比這現場惡心多了,我還能邊看邊吃泡面呢。”

  “天涯還真是什麼都有。”謝嵐山走進女孩的臥室,四下打量一番,便來到臨窗的一張書桌前,翻閱桌上物品。

  房間以粉白二色為主,布置簡單,收拾得相當干凈,窗外的美人蕉正舞著紅裙,隨風招搖。

  女孩確實入職不久,謝嵐山在她的書桌上發現了求職簡歷與畢業證。女孩叫叢穎,一張清麗小巧的臉,證件照都拍得挺生動,她畢業一年多,剛剛換了第二份工作,現在是某設計公司的平面設計。

  丁璃湊頭過來看一眼,有些惋惜地說:“生前再鮮艷的人,死了都會變成灰白的。”

  叢穎的記事本里夾著一張婚博會的宣傳單,開幕日期正是冰箱貼上記著的那個時間。謝嵐山繼續翻看她的物品,發現一個金屬相框被收在書桌的抽屜里,相框正面朝下,取出一看,是叢穎與一個男人的合影。

  男人約莫三十掛點零頭的年紀,一身西裝革履的成熟裝扮,大眼睛,雙眼皮,面部骨骼雖不十分立體,搭配著比例合適的五官,倒也儒雅周正。相片上,叢穎挽著他的手臂,親昵偎靠在他的身上,兩人一個俊,一個美,人們常說的“天造地設”,不外就是這麼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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