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衍書第一次知道原來沈決的唇舌是滾燙的。燙得驚人,仿佛一團火焰在他唇齒間燃燒,瘋狂又溫柔地汲取著他體內的所有氧氣。
他被沈決摁在懷里動不了,口腔被霸道地侵略和攫奪,他快要呼吸不過來,有些頭暈目眩,缺氧脫力。
他推了一把沈決,紋絲不動,不滿地嗚咽了一聲,沈決鉗著他腰的手卻更加用力了,攻勢也愈發猛烈。
顧衍書越來越喘不過氣,他難受死了,覺得沈決好不講道理,明明說好了嘗點甜的,結果一點都不甜,還好兇。
他討厭死兇兇的沈決,他又不滿地嗚咽了一聲,結果沈決更兇了,他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沈決掐斷了,于是當沈決再次逗弄他的牙齒的時候,他狠狠地咬了沈決的嘴巴一口。
“嘶——”沈決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衍書推開他,有些生氣:“一點都不甜。你不準再親我了。”
沈決擦掉嘴角滲出的血珠:“明明是你先親我的。”
“我可以親你,但你不能親我。”顧衍書開始不講道理。
沈決偏要和他講道理:“憑什麼?”
顧衍書委屈死了:“你親得一點都不舒服。我都呼吸不過來了。”
微頓。
沈決輕笑一聲,“傻子,長得跟個小狐貍精似的,怎麼連接吻換氣都不會。”
“反正你不準再親我了。”語氣又可憐又兇。
沈決的流氓本性到底還是沒壓住,他天性就是專門欺負顧衍書這種喝醉了酒的漂亮小笨蛋。
于是不親顧衍書了,躺在床上,任憑顧衍書跨坐在他腿上,掌心握著著他的腰,把玩著,嘴里說著不著調的話:“你說不準親就不準親?那我清清白白一個良家婦男,被你平白無故親了,你是不是該對我負責?”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漂亮小笨蛋費力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后認認真真地點了頭:“嗯。”
沈決低低笑了,烏沉的眉目漾開深邃的溫柔,嗓音磨得松懶磁啞:“那我說了喜歡我才能親我,你為什麼還親我?是不是因為喜歡我?”
“……”
漂亮小笨蛋想了很久,然后把腦袋埋進沈決的頸窩里,不說話了。
沈決附到他耳側,低聲問道:“是不是因為喜歡我?”
顧衍書打死不說話。
沈決威脅:“不說就不準抱我了。”
“哎呀!”顧衍書急了,抱著沈決,用力就是一蹭,“你抱我嘛!”
這一蹭沈決立馬屈起了腿,發出一聲悶哼:“顧衍書,你別動。”
顧衍書能聽得進去就怪了,滿腦子只有沈決不抱他了,委屈得快哭出來,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上不停蹭來蹭去:“你抱抱我嘛,你就抱抱我嘛。”
“好,我抱你,我抱你,你別動了。”
沈決被顧衍書蹭得說話都帶了喘息。
這個祖宗是不是故意的,哪里不能蹭蹭哪里,再蹭下去就是上億條人命的事了。
只能輕聲哄道:“但是你先松開一會兒,我去洗個澡。”
“不要。”
顧衍書死死抱住他,一點也不肯松手。
“那你說你喜不喜歡我?”
“不要。”
沈決想捏死他,“那你說你要什麼?”
“我要睡覺覺。”
顧衍書趴在沈決身上,閉上了眼。
沈決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把我弄精神了。自己睡覺?”
沒有聲音。
三秒后。
沈決:“顧衍書?”
回應他的只有清淺均勻的呼吸。
沈決:“……”
小王八蛋,還真是說睡就睡。
他想狠狠揉一把顧衍書的臉,結果一偏頭就看見一張安靜漂亮的睡顏,眼角還掛著淚珠,顯得脆弱又無助。
半晌。
低低嘆了一口氣,輕柔地替他擦掉了眼淚。
顧衍書性子這麼倔的人,哭得這麼厲害,心里一定委屈壞了。
想來也是,在顧衍書的心里,自己是一個說走就走整整五年沒有來看他的大壞蛋,現在又說回來就回來,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不怪他委屈,也不怪他怨自己。
他不愿意說出喜歡自己,那一定就是有心里過不去的坎,或許是因為故去母親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自己沒有給夠他安全感,以至于讓他一直擔心五年前的事會重新發生,才把這件事當成了禁忌和秘密。
所以自己沒有資格和立場逼他。
只能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到讓他相信自己再也不會走了。
沈決揉了揉他的腦袋:“顧衍書,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你就放心喜歡我行不行。”
顧衍書軟軟地蹭了一下。
沈決呼吸又重了。
作為一個成熟男性,他覺得自己必須把顧衍書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然后起身去屋外冷靜冷靜。
然而他一扒拉,顧衍書就撒嬌地鬧脾氣。
他又舍不得看顧衍書嗚嗚咽咽,最后只得作罷。
任命地躺在床上,再讓顧衍書躺在他的身上,然后一偏頭,看見床角的手機亮著光。
一手摟著顧衍書,一手夠著手機,才發現錄像一直沒有關。
從頭到尾回看了一遍,唇角勾起了點兒得逞的壞笑,把視頻保存好,然后抱著顧衍書,闔上了眼。
感受著懷里軟軟的人,和怎麼壓都壓不下去的男人的驕傲,沈決默默地記下了這筆賬。
證據在手,酒后肇事逃逸的慣犯遲早要捉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