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得人難受死了,偏偏清清冷冷的一張小臉還染著紅,漂亮得讓人無法拒絕。
于是沈決第一次對著別人起了生理反應。
不單單是物理層面的,還有心理層面的。
當少年的漂亮和柔軟匍匐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情欲,什麼叫企圖侵略和占有。也是第一次有了抓住某人的腳踝,禁錮住他的腰肢,把他摁在身下看他低低哭泣的想法。
那時候都是未經人事的年輕男孩,對于這種同性之間突如其來產生的欲望,感到震驚又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一種濃烈的負罪感。
尤其是在做了一晚上關于顧衍書的綺麗的夢后,第二天沈決根本不敢面對顧衍書。
他躲了顧衍書整整一周,不知道自己對于顧衍書到底算是什麼情感。
直到在某個綜藝上看見顧衍書和其他人親近交談還有肢體接觸時,那種強烈的占有欲和嫉妒才讓他篤定了他喜歡顧衍書。
是會有欲望,會有貪戀,想要獨占的那種喜歡。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而顧衍書本人卻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自己躲他,他也不生氣,自己因為他和別的隊友摟摟抱抱發脾氣,他還冷著臉說自己無理取鬧。
現在想想,簡直是沒良心透了。
而且這種酒后翻臉不認人的事情某人做了還不止一次。
總該讓小賴皮付出點代價。
沈決想著,把顧衍書從自己懷里拎了出來,看著他,低聲問道:“想抱我?”
“嗯。”顧衍書乖乖點頭。
“還想親我?”
“嗯。”顧衍書還是乖乖點點頭。
“那先一個人坐好。”
“不要。”
“一個人坐好了我就讓你抱,抱一晚上。”
顧衍書乖乖地坐端正。
沈決唇角勾起一抹笑。
真的是太乖了,顯得他接下來的行為像個畜生一樣。
但是就算是畜生,也得做,不然某人再耍賴,這筆賬得算到什麼時候去。
下了床,拿出手機,打開錄像,然后鏡頭對準顧衍書小朋友:“今天我們來對一個酒后肇事逃逸的慣犯做一個獨家專屬采訪。請問這位小朋友叫什麼?”
小朋友軟乎乎答道:“顧衍書。”
“好,今年多大了?”
“三歲。”
“”
也行。
“知道我是誰嗎?”
“隊長。”
“我對你好不好?”
“好。”
“那今天晚上是不是你要主動抱我的?”
“是。”
“是不是你要主動親我的?”
“是。”
“親我是不是因為喜歡我?”
“”
一直誠實作答的顧衍書突然不說話了。
沈決換了個問題:“那你最喜歡的人是誰呢?”
顧衍書抿著唇,低垂著眼睫,不開口。
沈決又低柔著嗓子重復了一遍:“乖,告訴隊長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顧衍書輕輕搖了搖頭:“不能說。”
語氣聽上去好像有些難過。
沈決語氣更溫柔了:“為什麼不能說?”
“就是不能說。”
顧衍書咬住唇角,垂下了腦袋。
“這是秘密。”
燈光從房頂打下,在墻角透出一片單薄的側影,看上去倔強又可憐。
短暫的沉默。
顧衍書啞著嗓音開了口:“說了會有人難過的。我不能讓她難過。”
那一瞬間,沈決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到底是多大的枷鎖才會讓顧衍書這麼不愿意去面對自己心里的想法,連喝醉酒失去了清醒理智后,潛意識里的本能也讓他對此守口如瓶,像是唯恐觸犯某種禁忌。
顧衍書很難過。
所以他不打算再問了,他不能這麼欺負人。
反正七年都等過來了,他再等一等,等顧衍書愿意打開心扉坦誠面對,又不是等不起。
他剛準備放下手機,去哄哄顧衍書。
顧衍書卻已經抬起了頭,眼角泛著潮氣,聲音也有點哽咽:“你說了要抱我的,為什麼還不抱我,你抱抱我怎麼了嘛,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全是藏不住的委屈。
沈決頓時慌了,連錄像都來不及退出,就把手機一扔,抱住顧衍書,低聲哄道:“我沒有不抱你,我也沒有不要你。”
“你就有,你就是不要我了。”顧衍書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上,嗓音帶著細微的哭腔,“我生日穿得漂漂亮亮的你也不來,媽媽走了你也不來,我腿好疼你也不管我,我嗓子好疼你也不管我,他們欺負我你也不管我,你說了要一直陪著我的,你是大騙子,騙子”
沈決感覺有液體浸濕了自己肩頭的布料。
他緊緊把顧衍書摟在懷里,用自己的力量和溫度包裹著他,低聲道:“我沒有不要你。你生日穿得漂漂亮亮的我看到了,那身小西裝很好看,白色的,還有小燕尾。媽媽走的那天我也去了,雨下得特別大,我陪了你一晚上,我沒有不要你。”
“你明明沒有來,媽媽走了,你也不要我了,我沒人要了,沈決,我沒人要了。”顧衍書哽咽得厲害,帶出了哭腔。
聽得沈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捧起顧衍書的臉,指尖輕輕摩挲著他潮紅的眼角:“我來了的,我真的沒有不要你。”
沈決把自己左肩被洇濕的衣領往下一拽,露出肩膀上一處罌粟花圖騰一樣的文身,引著顧衍書的手指搭了上去:“你還記得這個嗎?下面藏的是你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