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司機繞了好大一圈才買到最后一個。”
沈決說得可憐。
顧衍書答得漠然:“誰讓你帶了。”
十秒后。
沈決:“好吃嗎?”
“還行。”
“甜不甜?”
“湊合。”
“喂我一口。”
“滾。”
“我手還腫著呢,你看嘛。”
“……”
“嗯,還挺甜的,下次再去買。”
“……”
“顧衍書,你過來點。”
“擠。”
“我右邊肩膀淋濕了。”
“……”
顧衍書冷著臉,瓦了一勺紅薯遞到沈決嘴邊,然后往沈決的方向挪了一步。
他覺得沈決還不如別回來了,真煩。
可是煩也有煩的好。
起碼走過風雪的時候,誰都不是孤身一人。
還算熱鬧。
-
回到房間的時候,沈決先去洗澡。
顧衍書覺得自己頭發有點濕,好像落了雪,但也沒在意。
等沈決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顧衍書已經在床角蜷成了一小團。
想到今天在游樂場玩了一整天,晚上還做飯洗碗,又等自己等到深夜,沈決就沒舍得鬧他,輕手輕腳地在他膝蓋處裹了一層毯子,然后就關燈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是被黃軼南的微信震醒的。
鐵男:老沈,我走了。你放心,小書我給你勸好了,從今以后你還是他親哥!下下周老胡婚禮見!
誰他媽要當顧衍書親哥。
傻逼直男。
沈決無聲地扯了一下唇角,順手把自己認識的一個音樂導演的微信發了過去。
起床活動了一下右手,發現好多了,雖然一使力還是疼,但是基本的日常活動應該沒問題。
換好衣服,發現顧衍書還睡得安靜,頓時起了壞心,湊過去,想逗一逗,然后就看見顧衍書的眼角泛著點不自然的紅暈,微蹙起眉,試了試顧衍書額頭的溫度。
有點燙。
沈決低聲叫著顧衍書。
顧衍書憑著本能往他懷里蹭了蹭,嘟囔道:“頭疼。”
一副不想起床的撒嬌模樣。
沈決硬著心腸把他從自己懷里拔出來,哄道:“你發燒了,我們起床去醫院。”
“不想動。”顧衍書又軟綿綿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帶了些鼻音,裹著點吳儂軟語的糯。
小撒嬌精。
就是不肯起床。
沈決怎麼哄都哄不醒,但是又不敢耽擱,剛準備使用蠻力把顧衍書拎起來扛去醫院,顧衍書的手機響了。
是方圓的專屬鈴聲。
于是顧衍書似乎瞬間清醒,費力地撐起身,去夠手機,嗓音微啞:“你到了?好,我馬上下來。”
掛掉電話,偏頭看向沈決,微蹙眉:“你坐我床上干嘛?”
沈決:“……”
他懷疑顧衍書身上有奇怪的開關。
顧衍書一手撥開他,準備換衣服出門,結果剛起身,就踉蹌了一下。
沈決扶住他:“你發燒了。”
顧衍書自己試了一下溫度,“還好。”
還好個屁。
沈決神色嚴肅:“現在去醫院。”
顧衍書從隨身藥盒里翻出一片退燒藥,咽下:“再說,我要先去彩排。”
沈決看著他:“很急?”
“嗯。”顧衍書點頭,“很急。”
周六晚上就是《最強舞臺》正式錄制。
最強舞臺作為live類競演節目,之所以強調舞臺,是因為除了要求歌手的現場演唱實力以外,對于臺風,舞臺呈現效果,舞美創意,等等,都有要求。
最后的打分和投票,也是各方面因素的綜合考量。
而今天周四,所有參演嘉賓需要去提前走臺,合上舞美和伴舞。
為了避免嘉賓之間曲目和創意的泄露,每個參演嘉賓踩點的時間段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安排得緊湊。
如果顧衍書這里耽誤了,后面幾個嘉賓團隊和群演籌備都會耽誤。
顧衍書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換好衣服,冷淡道:“低燒而已,習慣了。”
藝人之所以是高收入行業,就是因為必須得承擔相應的辛苦和努力。
沈決心疼顧衍書,但是他尊重顧衍書,因為他了解顧衍書,沒有阻止,只是低聲道:“那我陪你去。”
顧衍書微蹙起眉。
“不然我不放心。”
顧衍書頭昏沉得厲害,渾身泛著酸軟,也懶得和沈決爭。
等兩人一起從小區出來,再一起坐上車的時候,方圓呆滯了。
顧衍書懶懨懨往座椅里一縮,閉上眼,不說話。
沈決對上方圓驚恐的眼神,冷淡解釋:“顧衍書發燒了。彩排完直接去醫院。已經掛了號。”
“……哦。”
“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沒了。”
“那就開車。”
“……行。”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方圓有了一種見到老板娘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覺。
-
涉及節目保密問題,沈決不好讓顧衍書為難,于是到了果空TV大樓后,沒有跟上去,只是囑咐了方圓幾句,然后在車里等顧衍書。
方圓帶著顧衍書一進大樓,就看見大廳里丁云和陳冉正坐在沙發上和負責導演在笑著交談什麼。
看見顧衍書的時候,陳冉臉上劃過一絲不安的局促,低下了腦袋。
還知道心虛,看來還要點臉。
相比之下,丁云顯然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
看見顧衍書,笑得自然又爽利:“喲,小書這麼早就來啦?怎麼看著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啦?”
方圓覺得丁云就不配和顧衍書說話,笑得客氣:“沒,我家小書就是吃不胖曬不黑的體質。
所以皮膚太白人太瘦有時候也不好,就是上鏡好看而已。”
天生易胖體質,頓頓吃草還會時不時水腫的陳冉臉色頓時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