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開眼罩。
然后就和一個張著血盆大口咧嘴笑著的沒有眼白的全黑眼鬼娃娃來了個毫無阻礙的深情對視。
……
顧衍書平靜地呆滯了三秒。
然后突然回神一般,猛得從椅子上彈起來,條件反射拎起娃娃就往前狠狠扔出。
椅子被他推得乒里乓啷,娃娃落地發出慘烈的“哇哇哇哇”的哭泣聲。
顧衍書頭皮都麻了。
彈幕笑瘋。
[艸,第一次看到顧衍書表情管理失控,好好笑]
[剛才靜止的那三秒我還以為是我家網卡了,也太呆了吧,哈哈哈]
[他要是直接扔出去,我都覺得沒這麼好笑,還愣了一會兒,孩子是不是被嚇傻了?]
[最好笑的是顧衍書說他不怕!]
#顧衍書不怕#已經刷屏。
顧衍書本人還覺得自己的形象可以搶救一下。
冷靜下來,借著極微弱的紅光,環顧四周,發現這里是一間教室,擺著九張課桌椅,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個恐怖的娃娃。
不對,不是每張桌子。
放在講桌垃圾桶旁邊那張桌子沒有娃娃。
這有什麼特別的暗示嗎?
想到工作人員之前說的有通關條件,顧衍書走了過去。
桌面上放著一個收音機,正發出嘶嘶的電流聲。
顧衍書按下播放鍵。
沙啞的磁帶里傳出詭異的童聲。
「一個兩個三個小朋友/四個五個六個小朋友/七個八個可愛小朋友/一起手拉手踢皮球……」
球音剛落,“砰”的一聲,墻上彈出一個盒子,盒子門自動打開,一顆球形物體借助彈力落在顧衍書肩頭,顧衍書頓時飛快往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擋,把球打了出去。
球落在地上,滴溜溜滾動一圈。
血紅的燈光打下。
照亮了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和淌著鮮血的兩個眼眶。
顧衍書:“……”
他不想要他的手了。
然后又是砰的一聲,顧衍書感覺后背一涼,緩緩轉身。
一具斷頭女尸正倒吊在他的正后方,血液順著脖頸處的切口一點一點淌下。
吧嗒一聲。
砸在了顧衍書的鞋面上。
顧衍書:“……”
還來不及緩過來,身后那顆頭又突然冒出猙獰的詭笑:“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為她報仇的!但是她已經死啦!王梅那個賤人已經死啦!”
死啦——死啦——死啦——
尖銳凄厲的女聲劃破顧衍書的耳膜。
這他媽是什麼鬼屋,怎麼還帶劇情的?!
顧衍書整個人都要沒了,覺得自己不能再多呆一秒,必須馬上找到沈決。
直接向門口走去。
結果一拉,發現門是鎖著的。
而詭異的童謠也再次響起。
「一個兩個三個小朋友/四個五個六個小朋友/七個八個可愛小朋友/一起手拉手踢皮球……」
踢皮球。
皮球。
球。
……
屋里唯一一個和球有關的東西……
顧衍書轉身,看向那個可怖的斷頭,借著安全通道指示牌綠油油的燈光,透過兩個眼眶,隱隱看見里面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鑰匙在頭里。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顧衍書覺得自己頭都沒了。
如果沈決在就好了,都不用自己說,他肯定就會去把鑰匙拿出來。
但是沈決不在,他得去找沈決。
顧衍書緊緊抿著唇,小心翼翼挪過去,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捻起一綹頭發,往上一提,飛快扔出。
結果剛剛扔出,教室里就傳出來砰砰幾聲,鐵皮柜打開,講桌被掀倒,幾個面無可憎死態百怪的的鬼突然冒出,然后朝顧衍書爬了過來。
怎麼他媽的還有活的鬼!
顧衍書不行了,拿起鑰匙,飛快地打開門,結果門一開,本來緩慢爬行的鬼突然提速,由爬變撲。
顧衍書想都沒想,立馬朝外面跑去。
他身高腿長,本來就跑得快,結果后面的鬼跑得一點都不比他差,而且邊跑還邊不忘齜牙咧嘴。
顧衍書也不知道往哪兒跑,只能埋頭狂奔。
然后一頭撞進一個硬邦邦的懷抱。
顧衍書身體反應比腦袋反應乃至聲帶反應都快,當即一個提膝頂了過去。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嘶——你怎麼又踢我。”
是沈決。
顧衍書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委屈就涌了上來:“我又不知道是你,黑燈瞎火的誰看得清啊,后面還有鬼追我。”
鬼追——
顧衍書覺得來不及解釋,先跑再說,拉著沈決就準備跑,沈決順勢牽住他:“別跑,鬼沒追了。”
回頭,鬼果然沒追了,只是站在原地凹著不同的姿勢,扭過來扭過去,順便發出凄厲古怪的尖叫:“李峰!王梅!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不好死!不得好死!”
你才狗男女。
顧衍書想罵人,但又不敢罵鬼。
往沈決身后躲了躲:“我剛才聽到一具女尸說,王梅好像已經死了,李峰為他報仇。”
沈決反手護了他一下:“我那邊房間是一具男尸,自殺死的。”
顧衍書猜大概就是一個女孩被欺負,男孩為他報仇然后自殺的故事。
鬼屋的劇本應該不會太復雜。
略微松口氣:“那我們現在往哪兒走。”
只有一條走廊,一頭被七個鬼堵死,另一頭是樓梯,但是樓梯鎖了,需要鑰匙。
樓梯旁是一個廁所。
鬼屋的學校的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