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藍緩下頭疼之余,突然想起,那天他撞到邵先生身上的時候,邵先生確實確認了他的名字。
“邵先生……你、你在我被送去孤兒院之前見過我嗎?”郁藍有些混亂,“但是——”
但依舊是有問題的——他是嬰兒的時候,邵先生也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認得出長大后的他的長相呢?難道僅憑一個名字,就確認了他的身份嗎?
啊,不對——
他恍然道:“宋先生還派人抽了我的血,是后來檢測基因確認的吧?”
邵銘聿頓了頓,只簡單地應道:“嗯。”
“但是邵先生,你不等結果出來,就把我帶回莊園,不怕會認錯人嗎?”郁藍依舊疑惑。
男人在他的耳邊語氣篤定:“不會認錯的。”
郁藍還是疑惑,他又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那……那我媽媽呢……”
父親、甚至其他親人的存在暫且不說,既然邵先生認識他的媽媽,那為什麼到現在為止,對方都沒有出現過,邵先生更是從未提起呢?
是他媽媽堅持要丟掉他,早就忘了他的存在,邵先生自作主張的將他帶了回來,還是說……
男人沉默片刻。
郁藍預料到了什麼,僵硬了一下,垂下了眼。
男人道:“她已經去世了。”
郁藍抿唇。
邵銘聿的眸色微暗,說道:“阿藍,有些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所以之前我一直沒和你提起過。如果你相信我,就聽我的話,不要再去回想,等到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真相。”他松開手,注視著青年道:“可以做到嗎?”
郁藍敏感地察覺到,這可能和他的頭疼有關系,他的心中雖有無數疑惑,聽了邵先生的話之后,也有一些失落。
但是他信任邵先生,無任何條件。
于是他點了點頭,按捺下所有的困惑,乖乖道:“好。”
邵銘聿眼神復雜,心里就好像被輕輕的掐了一把,升起了憐惜,他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現在就很明確地告訴你。”
“什麼?”郁藍茫然。
“你的媽媽很愛你。”邵銘聿的指尖輕輕撫過郁藍的眼下,他道,“她沒有拋棄你,‘郁藍’這個名字,也是她取的。”
郁藍睜大了眼。
……
深夜。
郁藍被男人帶回了房間。
他知道邵先生今晚應該不放心他一個人睡覺,他自己一時心里也有些亂,便乖乖跟了過去,洗漱完之后,就被男人摟進了懷里。
郁藍很聽話,沒有試著去回想,壓下了心中所有的困惑,只是在心中不停轉著兩個字。
媽媽。
眼眶又無端的酸澀了起來。
郁藍在心中不斷地念著這兩個字眼。
這是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幾乎與他毫無關聯的詞匯。
郁藍從未想過,他也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存在。
黑暗中,他收緊了抱著男人腰的雙臂,而男人無聲地睜開眼,也順勢摟緊了他。
第二天起來,郁藍的精神難免有些不濟。
邵銘聿穿戴好衣服,見青年蔫嗒嗒的,蹙起了眉。
郁藍正想出去,忽然被男人拽了回去。
郁藍茫然地轉身,男人看著他問:“沒事吧?”
郁藍搖搖頭。
男人又看了他一會兒,低下頭,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郁藍顫了顫。
但是這一次,并不只是一個落在額頭上的吻。
男人的唇離開他的額頭后,若有若無地順著他的鼻梁滑落,在他的鼻尖上又吻了一下。
郁藍一下子攥緊了雙手,咽了咽口水,頓時什麼蔫氣都散了,瞬間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心臟狂跳。
邵……邵先生……
男人的唇繼續往下,在就要到郁藍的雙唇時……
郁藍的腿一軟,男人攬住了他的腰。
郁藍雙眼濕潤,緋紅著臉頰,慌張羞赧地看著男人。
邵銘聿笑了,戲謔道:“打起精神了嗎?小葡萄?”
郁藍捂住了臉:“……邵先生!”
……邵先生做到了這種地步,怎麼可能還打不起精神啊!
邵銘聿輕笑著,把人拎正,又替青年理了理衣領,微微斂容,說道:“阿藍,這里就是你今后的家。”
郁藍怔忪。
男人道:“所以不要難過,你還有家人。”
……
方平平來得很早,而且開的不再是上次那輛迷你車,配置明顯升級了,坐在駕駛座,握著方向盤時,他甚至有那麼幾分意氣風發。
這一天,郁藍走得比邵銘聿早。
車子離開時,男人就站在二樓陽臺。
等到車子離開視野,他打了個電話,等到那頭接通后,他緩緩問道:“你們追蹤過那些omega的后續情況嗎?三個月的時間還沒到,為什麼消息已經泄露出來了?”
……
被邵先生的“早安吻”一攪,郁藍確實也沒再怎麼糾結了。
他無條件相信邵先生,那一切就等到他可以知曉的時候,再去知曉吧,等到知曉之后,再去放任那些復雜的情緒吧。
方平平帶他去了《V》雜志所在的集團大樓,在頂樓見到了《V》的主編,一名優雅的女性。
見到郁藍時,她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方平平興奮得兩撇小胡子一顫一顫,三人聊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方平平就帶郁藍去樓下,今天的拍攝現場。
郁藍到底是個新人,也還沒接受過培訓,為了抓住這次機會,也算是非常大膽了。
方平平一路叮囑,等到了現場,郁藍被那場面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