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點了點頭,認錯道:“……對不起。”
“不用不用。”江姨只柔聲道,“是什麼時候用的?”
郁藍低聲:“……一周前。”
劉叔察覺到電話那頭的男人不出聲了,覺得這事要遭,趕緊問:“為什麼啊?醫生不是說一個月才能用一次嗎?一周前你發情期來了?難道那時候是在外面?”
在外面,沒有邵先生,但必須立刻解決發情期的問題,所以不得已用抑制劑,這個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江姨對劉叔使了個眼神。
她是在醫療箱里發現抑制劑少了一支的。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確實有讓郁藍每天隨身攜帶一支抑制劑,但是如果郁藍是在外頭發情,用掉了一支抑制劑,少的就不會是醫療箱里頭的那一批了。
而郁藍也保持了沉默,給了他們答案。
客廳里一時靜得很。
近一個月來,今天是邵銘聿第一次不歸家,平日里都回來得比較早。
郁藍在家來了發情期,卻不求助于邵先生,而是選擇偷偷用了抑制劑。
而且顯然,為了不讓他們發現,處理得無聲無息。
這能是因為什麼?
不想讓邵先生對他進行臨時標記?
一直以為郁藍和邵先生之間感情應該挺好,可如今這事一出來……
劉叔有點頭疼,不明白郁藍怎麼會突然想到來這一出,正想開口,就見郁藍漲紅了臉低聲道:“我、我朋友那邊有點事,需要我馬上過去一下,等到回來的時候……再說這件事情可以嗎?”
劉叔有點噎,嘆了口氣道:“去吧……哎等等,什麼事,你一個人去可以嗎?”
郁藍點點頭就跑了,像是逃走了一樣。
這孩子。
劉叔頓了頓,對電話那頭的人小心翼翼道:“邵先生,您都聽到了?”
男人沉默片刻,說道:“事情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劉叔:“噢,好的。”
江姨被嚇了一跳,等劉叔掛了電話,問:“你在跟邵先生打電話?他都聽到了?”
劉叔點點頭,無奈,可不是。
郁藍的心里亂得很。
他抓了抓又癢起來的腺體,叫了司機就把郁一發給他的定位發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過這會兒也不關心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抑制劑的事情。
劉叔和江姨知道了,邵先生很快也會知道吧。
郁藍不知道邵先生會是什麼反應。
他清楚那個男人有多關心自己,就和劉叔江姨一樣,他不該不聽醫囑亂用抑制劑,可是對于發情期的事情,到了今天回想起來他還有些抵觸。
等到邵先生問他了,他又該怎麼回答呢?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
先別想了,先想怎麼解決郁一的事情。
鄰星,某座酒店頂樓。
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沒一會兒,一個眉眼與他有些相似,年紀卻更大一些的男人走了過來,蹙眉道:“你在這里發什麼呆?”
邵銘聿看著窗外的夜景,神色平靜。
來人正是邵銘聿的父親邵景,他回頭看了眼會場,說道:“走了,再去見見幾個對能源項目感興趣的,你接下來也想著重發展這一塊吧。”
邵銘聿轉身,說道:“我先走了。”
邵景猝不及防:“什麼?這麼早就走了?干什麼去?”
邵銘聿放下酒杯,淡淡道:“家里有點事情。
”
“你家里能有什麼事情?你那兒不是有管家嗎?”邵景有些不滿,“見完那幾個人再說!”
邵銘聿往那邊瞥了一眼,說道:“我已經和他們約了下周的時間詳談。”
“你——”邵景沒想到他都處理好了,神色僵硬。
其實之所以想留住這個幼年就因他們夫妻倆離婚而離開了他的大兒子,是因為他更需要對方的幫助。
說起來丟臉,然而邵銘聿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巨大的成就,連豪門邵家都被其光芒所掩蓋也是事實。
邵景一邊覺得丟臉,一邊其實也覺得挺自豪。
然而父子感情早就散光了,因此才會連留個人都留不住。
“你就當給我個面子。”邵景壓低了聲音,“等等再走。”
“爸。”邵銘聿轉頭,直視著邵景,緩緩道,“是很重要的事情。”
邵景就搞不懂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讓邵銘聿在這麼重要的一場酒會上中途離開?!
片刻之后,邵銘聿坐上了飛行器。
司機在前座問:“邵總,回莊園嗎?”
邵銘聿沉默片刻,發了條消息出去。
郁藍抵達郁一發來的定位地點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期間他打不通郁一的電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郁先生,這里好像是一個會所。”司機遲疑提醒道。
金碧輝煌的,但沒聽說過,可能是新開的。
郁藍也不知道“會所”是什麼地方,只是光看一眼就覺得挺紙醉金迷的。
想了想,他對司機道:“我等會兒要帶個朋友出來,你跟我一起進去可以嗎?”
司機是alpha,平時也兼做保鏢,郁藍覺得以防萬一,讓司機跟著他也有點保障。
司機自然點頭,讓郁先生出事了,邵總那邊更可怕。
兩人進去,立刻有人微笑著上前迎過來,奇怪的是郁藍明明沒說要找誰,對方就直接說:“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