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邵銘聿收緊了手。
宋澤語氣復雜道:“他們是從我們圈定的范圍內被逼出來的,不然當時不會走那條路,更不會遇到你,這代表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也不算白費。”
“但是還是……能早點就好了。”
原先覺得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到郁藍已經是幸運,如今卻還是忍不住嘆息。
宋澤說道:“具體的我不能跟你多說,等到時候庭審你自己來看吧,倒是關于郁藍記憶的問題——”
郁藍的身份在血液檢測結果出來后就確定了,邵銘聿并沒有認錯人。而關于郁藍自己所陳述的幼年的信息為什麼會和邵銘聿所知道的不符合這個問題,也在上周邵銘聿為郁藍重新請了次醫生,而他們找到了人販子窩點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宋澤緩緩道:“這件事情況特殊,涉及到郁藍在內的這些omega的身體健康問題,我們都沒有告訴他們本人,而是告知了目前負責照顧他們的人。”
也虧得他和邵銘聿都比較謹慎,最開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就沒有向郁藍透露過多的信息,也沒過多地詢問,而是直接等待調查結果。
男人點燃了一根煙,面沉如水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窗外,云層厚厚堆積,天色昏暗。
第6章
別墅內,兩人坐在窗邊,低聲交談。
茶水沒有再被動過,兩個人都抽起了煙。
邵銘聿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看他的模樣,宋澤知道好友正在努力壓抑著。
宋澤相信邵銘聿的判斷,因此最開始發現郁藍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而邵銘聿堅定地把郁藍帶回了家時,他就把懷疑落在了人販子那里,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上周,郁藍因為頭疼讓醫生又檢查了一次,而檢查出來的結果也讓他心里發緊。
他的好友,這個一直都非常出色,被無數人追逐的男人外表看起來冷淡,但其實非常溫柔。
因此他從未選擇去詢問郁藍,迫使他去回憶那段不美好的過去。
也從未告訴郁藍他的身體有多糟糕,以防小朋友害怕焦慮。
他們靠自己,將一切抽絲剝繭。
這個過程很快,并不艱難,而真相則是讓人心里發寒。
見邵銘聿還想點一支煙,宋澤忍不住開口道:“……別抽了,讓郁藍看見,他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反正等三個月吧,休養三個月后就能開始治療了。”
邵銘聿正想說話,一道白光閃過,一聲巨大的雷響自窗外傳來,就像是天空碎裂了一樣。
“好大一聲雷啊。”廚房里的劉叔心有余悸地感嘆。
邵銘聿想到了什麼,放下煙轉頭看去,只見外面雨點密集砸落,在一兩秒之內仿佛傾盆。
草坪上有一道身影正趴在地上,黑白毛色的牧羊犬繞在他身旁打轉,看起來很著急。
宋澤吃驚道:“怎麼回事?!”
“砰”一聲,是茶幾被撞到的聲音,宋澤回過頭時,男人已經沖出去了。
郁藍發現雨點已經落下來,天際隱隱有悶雷的時候,就喊上小火星快跑,手指不自覺發麻了起來。
卻沒想到下一秒,白光閃過,巨聲雷響在頭頂上砸落,郁藍的表情空白了一下,腳下沒踩穩,直接摔了下去。
小火星“汪汪”大叫著,雨點瘋狂砸在身上,手臂和膝蓋摔得很疼,而白光繼續亮起,雷聲陣陣。
郁藍的眼前有些發黑,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懼感,耳朵邊能夠聽到心臟“砰砰砰”劇烈跳動的聲音。
他微微發抖著,喘著氣試著站起來,卻渾身失力,嘗試了兩次依舊不行,只好一邊顫抖著,一邊伸手向前爬去,根本不敢抬頭,垂著腦袋,聲音弱到幾乎聽不見:“小火星,快回去……”
泥水沾了滿身,衣服全濕了,郁藍知道自己爬在地上的模樣有多狼狽。
忽然之間,有人沖他跑了過來,一雙手將他抱起。
熟悉的氣息將他包裹了起來——是邵先生。
郁藍的視野有些模糊,只覺得腦袋有些發熱,然而閃電再次劃過天際的瞬間,他還是渾身抖了一下,抱頭縮了起來,躲在男人的肩頭。
“別怕,沒事了,把眼睛閉上。”男人低聲說道,收緊了雙臂,將他緊緊抱住。
宋澤被嚇了一跳,在邵銘聿跑出去時已經連連拿起傘跟了出去,而當他趕到時,男人已經將青年抱了起來。
他上前打傘,可兩人已經被淋得濕透。
小火星甩著毛,跟上他們的步伐。
“怎麼了,怎麼回事?”宋澤不解道,“摔疼了嗎?”
郁藍緊閉著雙眼,慘白著一張臉,縮在邵銘聿懷里,連話都說不出來。
迅速回到了屋子里,劉叔趕緊拿了毛巾出來,邵銘聿想將郁藍放到沙發上,郁藍還推阻了一下:“……身上很臟。”
邵銘聿一言不發將郁藍按在了沙發上,沉著臉給他擦頭發。
劉叔還拿了塊浴巾,給郁藍披在了肩上,隨后用毛巾也為男人擦了一下頭,惴惴不安地覷著男人的臉色問:“怎麼回事?”
又一聲雷響響起,郁藍瑟縮了一下。
宋澤試探了一句:“……很怕雷?”
怕成了這樣?
飛快地把郁藍的頭發給擦了干凈,邵銘聿維持著動作,半跪在地上,盯著他問:“發生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