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松手,蛋黃跳到地上,穩住后連忙叼著乓乓逃到梁懷身后,對著李良淮哈氣噴口水。
連帽男子抬腳就要跑,梁懷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走,對方掰他的手,沒有成功,倒是在爭斗之間被梁懷掀了帽子。
“是你。”梁懷怔了下。
李良淮的雙手都被他制住,眼看跑不得,換上了他慣用的李會長式溫和的笑容,“阿懷啊,誤會誤會。”
梁懷沒有動,無聲地看著他。
李良淮的微笑,在黑夜中顯得尤為詭譎,“剛才我看這貓的腳好像傷到了,又怕它咬我,所以就這樣抓起來看,并不是想對它做什麼。你得體諒一下我啊,做善事也要先顧及自己的安危吧。”
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想梁懷卻抓得更用力了。
李良淮的眉間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隱匿了,“阿懷,剛才是夜色太深了,你可能沒看清,我真的是一片好心,我怎麼樣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麼……”
回應他的,是梁懷的一記重拳。
李良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梁懷一拳砸懵,身形不穩,跌坐到地上。
梁懷的面色帶著薄怒,“上次打傷蛋黃的,也是你吧,還把小貓摔成那樣。”
李良淮覺得唇角冒出了些濕潤的東西,用手背一抹,鮮紅的液體十分扎眼。
剛才那一刻,如果不是梁懷突然想起陳熠安生日那天,和自己說的李良淮欺騙他同學的事,恐怕還真要被李良淮偽善的外表給哄騙過去。
就是實在想不到,虐貓這件事竟然也會和李良淮扯上關系。
梁懷因為紀檢部的工作,和李良淮打交道比較多,一直覺得他就是典型的老好人人格,偶爾會有一些官腔,但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會長,只是沒想到這些竟都是他竭力營造出來的假象,甚至私下里還有殘害小動物的傾向。
這些時梁懷諸事煩心,一時間還沒顧及到李良淮的頭上。
李良淮垂著腦袋,聲音聽不出來情緒,“阿懷,這樣就很沒意思了啊,你怎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你?是等被你騙感情,還是被你騙錢?李會長,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最好是從來沒有做過,你真的以為你可以瞞過所有人?”梁懷靠近他,緩緩蹲下。
李良淮沉默了好一會兒,表情恢復到淡漠,“原來你都知道了。”
定是陳熠安告訴你的吧。
陳熠安,陳熠安,他心里默念這個名字。
梁懷指著他,眸色深不見底,“既然你落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今后,最好不要再踏入這附近半步,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還有陳熠安的那一份,梁懷也要給他算上。
李良淮和梁懷對視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帶著嘲弄的味道:“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有證據麼?法律都不能把我怎麼樣。”
他掙扎著要起身,梁懷又用力砸了一拳到他臉上,把他整個人打到地上,“你且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怎麼樣。”
李良淮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捏緊拳頭正要還手,就在這時,兩束手電筒的燈光打過來,照在他們臉上,“兩個同學,你們干什麼呢?打架?”
穿著保安衣服的兩位大叔跑了過來,走近了更是驚訝,“梁同學,李同學,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這兩人他都認識,在學校可不是愛扯皮的孩子。
李良淮硬生生把握緊的拳頭又松開,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換上慣用的溫煦神色,“沒事,就是一點小誤會,已經解決了,就不勞您掛心了。
”
梁懷也站起身,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剛才我說的話,你給我記住了。”
兩位保安左看看,右看看,神情有些尷尬,不知道要不要勸架,生怕他們要再打起來。
李良淮無意久留,捂住發痛的嘴角,看了梁懷一眼,轉身就走了。
梁懷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道路的盡頭,神色才稍微緩和一些。
“我們就照例出去巡邏一圈,一個不留神,你們怎麼就打起來了。”兩位保安閑聊著,“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話好好說嘛。”
梁懷心想,李良淮就是知道保安這個時候會出去巡邏,才來鉆的空子。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校園監控,李良淮剛才站的那個位置還是死角,最多露出個頭,他似知道這一點,還戴了帽子,足可見是一場精心計劃過的犯罪。
他忙到處尋找蛋黃,最后在不遠處的樹上發現了它的身影,嘴里還緊緊叼著乓乓不放,神色戒備。
“來,蛋黃,壞人都走了。”梁懷向上舉著雙手,聲音柔柔的。
蛋黃望著他,沒有動作。
梁懷又細心地哄了好久,“沒事了,別怕,我在這里。”
久到保安們都進看守亭打瞌睡去了,梁懷還在樹下站著。
乓乓在樹上覺得害怕,太高了,一直喵喵喵地叫著,蛋黃叼著它的嘴也累了,放到樹干上想要歇一下,乓乓連忙連滾帶爬地沖下來,于是梁懷眼疾手快的撈住。
這下蛋黃就算不想下來,也要下來了,謹慎地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