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這幾天完全沒回來過?”陳熠安看了眼上鋪。
他因為要去網咖兼職,所以夜里經常不在寢室,不知道周益這兩天什麼情況。
“沒。”何之觀答。
彭于超嗤了一聲,“估計是沒臉回來了。”
何之觀:“他好像也在打聽換寢室的事。”
陳熠安覺得他確實不太適合再住在601,從軍訓之間大家實在鬧了太多矛盾,也產生了隔閡,很難說還能繼續心平氣和地生存在同一個屋檐下。
這才開學三個月左右,陳熠安竟然理出了幾大包行李袋的東西,還把何之觀彭于超的行李箱借來裝了都不夠,有些估計只能直接拿在手上搬去,來來回回動靜有些大,別的寢室路過的都要過來瞅瞅,打聽他們這是在干嘛。
何之觀先幫陳熠安把床墊等用品搬到樓下405寢室,他輕輕敲門,開門的是梁懷。
“梁學長好。”何之觀禮貌和他打招呼,“我在幫熠安搬寢室。”
侯果也在寢室,正在練習紋身花樣,抬手招招他,要他進來。
梁懷自然接過了行李,送到宿舍唯一的空床邊。
何之觀覺得很新奇,盯著侯果的畫看。
是一只很小的青蛇,眼睛圓鼓鼓,清秀中透了點可愛。
他一直以為紋身都是黑色的,還是那種兇神惡煞的款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
侯果說:“喜歡嗎?喜歡我就給你紋一個。”
何之觀從小老實本分慣了,這樣的想法以前甚至想都不敢想。
可他的眼睛盯著這條蛇,被吸引住沒法挪開,“紋在哪里比較好?”
侯果牽起他的手,在他食指偏向中指的內側輕輕撫摸,“紋在這里好看。
”
何之觀的臉頰唰地一下就開始發燙,忙把手抽了回來,“這、這里太明顯了,還是算了。”
他往后退了兩步,看著梁懷,有些欲言又止。
隨后還是對侯果道:
“侯學長,熠安的行李有些多,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們搬搬?”
侯果覷了眼無所事事的梁懷,“好,你先下去,我把手頭的畫收個尾就來幫忙。”
何之觀腳步有些快地離開了。
不過,侯果并沒有起身,依舊是不快不慢地畫著手里的青蛇。
梁懷打了杯水,狀似無意地問,“還坐著?”
侯果:“有的人啊,本來這些時日一直住醫院的,聽說陳學弟要搬來了,屁顛屁顛地就回寢室了。”
梁懷的喉結動了動,“我奶奶那邊情況穩定了點,我還得兼顧學業,這才回來的。”
“哦。”侯果答得極其敷衍。
侯果穩穩地坐在椅子上,“反正我不去幫忙,誰急誰去。”
梁懷咕嚕喝下一整杯水,放下杯子就出了寢室。
侯果余光瞅了眼,笑著搖頭。
梁懷上樓中途還遇到了摞著一沓鞋盒的彭于超,伸手想要接過來,彭于超躲開了,“601還有很多,梁懷學長你去那兒拿吧。”
心想,那兒正有好戲在等著你吶。
梁懷不知道這些,默默地朝601走去,這剛在寢室門口站定,他的神情就怔住——
許東星把大行李袋掄到背上,“我手里還能提一個……”他不經意看到梁懷的身影,語氣瞬間轉為熟絡:
“安安,你再遞個塑料袋到手上。“
陳熠安把裝著好幾本厚專業書的袋子給他,“你拿得住嗎?”
“沒問題。”許東星咬咬牙。
陳熠安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叫我什麼,安安?剛才不還是叫小陳同學啊。
看著許東星晃悠悠的,陳熠安連忙攙住他的肩膀,“小許同學,要不還是分兩次搬吧……”
“沒事,我可以,還叫我小許同學啊?好說我們也一起上了快半學期的課了,再這樣叫就生疏了啊,你幾月生的?”許東星問。
“就這個月,剛過。”
“你說你過生日怎麼都不通知一聲。我七月生的,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星哥。”許東星笑著說。
陳熠安扯了下嘴角,沒有應。
估計是聽到他在搬寢室,許東星好心過來幫忙,他也不好拒絕。
而且上次和許東星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后來幾次接觸許東星表現都和正常朋友一樣,以前那點情愫應該都沒了,倒也不用那麼刻意回避。
許東星往門口走,裝作這才看到梁懷,“梁學長,您來了啊,是來幫忙的吧?”
陳熠安耳朵瞬間豎了起來,伸出腦袋看梁懷,剛想和他說話,忽然想到自己不久前剛下定決心先冷他一段時間,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許東星遺憾地道:“梁學長來晚了啊,我們這邊人手夠了,就不勞您動手了。”
梁懷微抿著唇,看向屋內,陳熠安和何之觀手里滿滿提著袋子還有行李箱,剛好把剩下的所有東西都攙上了。
許東星在門口等著陳熠安他們出來,打算一起下去。
他似恍然想到什麼,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講話:
“對了,大一雖然強制要住寢室,可大二沒有這個要求啊,要是住得不舒心,可以協商一下搬出去住,對吧,梁學長應該也能負擔得起在外租房。”
梁懷凝神看他。
陳熠安離得遠,沒有聽見。
何之觀離得稍微近點,聽得一清二楚,面上浮起尷尬。
陳熠安拿行李輕輕懟了下他的腳,“走啊,都堵在門口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