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之觀忙把陳熠安手機往其包里一揣,快速把他們東西都清好,一前一后把他們的包背在身上,由服務生帶路往洗手間去。
“我們順便退房。”
……
“熠安,你看著這麼瘦,怎麼還這麼沉啊。”何之觀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陳熠安抬到床上。
何之觀也喝了不少酒,本就頭重腳輕,搬完他手都發軟了。
接著又去扛彭于超,實在是沒法把他送到上鋪去,把他拖到下鋪,何之觀自己去睡彭于超的上鋪,“今天就便宜你一晚了。”
終于把兩個大活人搞定,何之觀瞬間被疲憊包裹起來,酒的后勁上來了,他昏昏沉沉地就睡了過去。
滿室酒氣。
一個小時后他們三個都睡死了過去,誰也沒發現周益回來了。
周益捏著鼻子,覺得房間里的味道熏人,往床上噴了幾十下自己的香水方才小聲罵罵咧咧地爬上去。
他這剛有點睡意,就被房間里傳來的震動聲驅跑。
一聽就是誰的手機來消息了。
他翻了個身想繼續睡,結果那個震動就不停地響。其實他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但現在靜下來顯得這聲音放大不少。
他伸出腦袋,發現是陳熠安桌旁板凳上包里傳來的震動聲,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陳熠安,你能不能把你手機關了?”
而陳熠安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沒聽到他說話。
周益忍無可忍,他只好自己下床。
陳熠安的帆布包伴隨著震動,一直有處發著亮光,是因為手機沒有鎖屏映出來的,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陳熠安的手機。
他是準備長按鎖屏鍵關機來著,但他的手忽然一頓,四處看了眼室友:
“彭于超?”
“何之觀?”
確認他們都睡得死死的,周益這才抬起唇角,冷哼一聲,滑動著這黑暗中的唯一光源。
“臥槽?!”彭于超看著監控,已經說了第五個臥槽了。
何之觀緊抿著嘴唇,盯著屏幕,似要把它鑿出個洞。
屏幕正播放的是六樓樓道監控,凌晨一點半的視頻文件。
周益背著包,偷偷摸摸地從601寢室出來,然后往里側樓梯走去。宿舍樓是雙樓梯的,外側樓梯是從外面回來的同學常走的,里側是從澡堂洗完澡的同學常走的。
而此時,寢室門已經上鎖,周益不可能出寢室門。
彭于超火冒三丈,“所以這孫子是在樓梯里過了一夜?!真能啊他!”
何之觀咬著牙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早晨碰到周益回來,確實是從里側樓梯上來的,但我沒有多想。”
因為確實也有同學覺得外側樓梯人多,圖里側樓梯清凈,每天走里側樓梯的。
陳熠安氣得臉都要青了,周益走的時候還把床清理得干干凈凈,開窗通風讓他們醒來壓根聞不到他的香水味,就像從來沒回過一樣,以至于他們事發后就完全沒往周益頭上想過。
陳熠安主動和何之觀道歉:
“之觀,對不起。”
這不提還好,一提何之觀心里的那個委屈就直往外冒,眼睛不爭氣地就紅了,他轉過頭不看他們。
彭于超也耷拉著腦袋:“之觀,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口無遮攔瞎說,誤會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對不起。”
何之觀抬起手,捂住眼睛,開始哽咽。
其實他有機會解釋的,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天明面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連他自己都百口莫辯。
他又是那種什麼事都悶在心里的性格,
這幾天他看著沒事,實際上已經躲著落淚好幾次了。
陳熠安心里內疚不已,忙給他遞紙。
彭于超手足無措,安慰女孩子哭他有一手,這安慰男孩子哭他是實在沒有辦法,“來,哥抱抱……”
被何之觀一拳打開,“走開,惡心不惡心。”
情緒稍稍穩定后,何之觀把眼鏡重新戴上,企圖遮住自己紅腫的眼睛。
“這事也怪我,喝酒的時候心態崩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給你們心里添堵。熠安,我那天不該那樣說你,我也向你道歉,對不起。但我真的只是羨慕你,不是嫉妒你,一直希望你和梁學長都好好走下去,絕對不會做害你們的事。
我最難過的,就是你們誤會我,比我得不了獎還難過。”
說著他又哽咽起來,陳熠安張開雙手,輕輕擁住他。
彭于超哼唧唧地也要過來抱,結果眼睛一瞪,“之觀你偏心啊,我剛才要抱你不準,怎麼熠安抱你你就肯了?雙標啊你!我不管,你給我抱回來,立刻!馬上!”
本來在哭的何之觀被他逗笑了,把眼淚都擦到陳熠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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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周益下課回到寢室。
他推門而入,房內依舊是陳熠安躺在床上,何之觀戴耳機做英語聽力,彭于超翹著二郎腿打著手游的常態,三人互相都不說話。
他心頭一爽,還吵著,那就好。
雖說他現在也鬧不明白那事怎麼就成何之觀背鍋了,但他非常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要不是城市里禁鞭,他恨不得出去放幾天幾夜的鞭炮。
他舒舒服服地看綜藝,大膽開了外放,反正這幾天宿舍太平,也沒人管他,他笑得前仰后翻,邊吃薯片邊喝可樂,樂了整整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