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其實也不太想住這,但他看了下油箱,“油所剩不多了,如果一會再遇到沒信號的路,可能會有些麻煩。”
而且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個小時了,也不好再原路返回那個小縣城。
最后他們二人只好下車,敲那些房子的門。
敲了兩家人,都沒人開門,直到敲到最后一家,終于聽到有拖鞋緩慢走到門口的聲音。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內響起:“誰啊。”
陳熠安下意識地往梁懷身邊靠了靠。
梁懷說道:“打擾了,我們是路過的,太晚了想借宿一晚,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里面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門被打開。
一個穿著老式花衫,佝僂著腰,滿頭白發的老婆婆出現在他們面前。
梁懷松了口氣,“還以為您家也沒人。”
老婆婆牙掉了不少,臉頰有些向內凹陷,“旁邊也有人,不過看你們兩個男人,八成沒敢開門。”
“那您……”陳熠安欲言又止。
他還看了看旁邊兩棟樓,窗戶里面都黑乎乎的,一點也不像有人,怪陰森的。
老婆婆身老,腦子卻還靈光,聽明白了他的話,“我一老婆子,家里都是些破銅爛鐵,還怕你們搶了我不成,有錢為什麼不賺。”
聽上去老婆婆常常接待過路的行人。
“那就麻煩您了。”梁懷想要走進去,卻被陳熠安拽住,后者小聲在他耳邊道:
“學長……你覺不覺得像鬼片的橋段,突然地暴雨,改變了我們的行程,最后我們還迷失在荒野,荒野中還出現了小房子,開門的還是個老婆婆,你看她下一句準是:家里就剩走廊盡頭最后一間房了……”
老婆婆:“家里很多空房,你們隨便挑,想住哪住哪。
”
梁懷回頭看著陳熠安。
陳熠安:……
尷尬地跟著梁懷取行李,然后進去了這棟別墅。
最后他們挑了間看上去最干凈的房間,里面家具還比較齊全,有張大床,應該是老婆婆兒子兒媳住過的房間,墻上還掛著他們的結婚照。
他們現在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陳熠安先去洗澡了,下了一天的雨,渾身黏糊糊的,洗完了后一身清爽地回道房間,梁懷已經把空調打開了。
滿屋子都是面條的香氣,陳熠安走進去,發現桌子上擺了兩碗番茄雞蛋面。
梁懷招呼他快過來。
陳熠安有些饑餓地舔了下嘴唇,但看到梁懷已經吃了幾筷子后,還是皺起了眉頭,“學長,你不怕人家在碗里下東西嗎?我們倆迷暈了謀財害命怎麼辦。”
梁懷被他逗樂了,“少看點亂七八糟的鬼片恐怖片。”
陳熠安盯著自己的那碗面,竭力忍住沖過去大口吃掉的沖動,他不能吃,如果梁懷等下被迷暈了,他得清醒著,保護二人的安全。
他不僅不吃,還去把窗戶打開了些,“防止趁我們睡著給我們放迷煙,就這樣開著吧。”
梁懷滿足地喝了口面湯,“那如果有人從窗戶爬進來怎麼辦。”
陳熠安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然后陷入了開不開窗的兩難。
梁懷看著他蹙起的眉頭,這小迷糊平時馬馬虎虎,這時候倒變機靈起來了,不過他有這樣警惕的心是好事。
梁懷喝得一口湯都不剩,然后打開行李箱,拿出自己的衣物,去洗澡了。
陳熠安揪了兩張餐巾紙,把鼻孔塞著,怕自己扛不住誘惑,去吃了桌上那碗面。
他抱著最后的希望打開外賣軟件,結果顯示周圍一家外賣店都沒有,徹底絕望。
梁懷回來看到他的造型,失笑起來,靠在床上和他一樣的動作,玩手機。
沒一會兒。
陳熠安忽然覺得肩膀一重,是梁懷睡著了,靠到了他的肩上。
他心中警鈴大作,“學長!你睡著了?”
梁懷保持著靠在他肩上的姿勢,沒有動。
陳熠安拼命搖梁懷,“學長!!學長!!!!”
糟糕了,那碗面真的有問題!
梁懷疲憊地睜開眼,“我沒事,就是累了想睡覺而已。”他今天實打實地開了一整天的車,是真的累了。
陳熠安這才松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梁懷慵懶地直起身,“其實,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了老奶奶房間有個五六歲大的女孩,我估計他們是留守兒童和老人,所以才沒有防備。”
“你不早說!”陳熠安氣得抽走他的枕頭,讓他睡不成,然后連滾帶爬下床,奔向了那碗有點泡脹的面條。
餓的時候吃什麼都香,他邊吃邊看手機,發現群里何之觀還有彭于超正在閑聊:
彭于超:“啊啊啊啊你們不知道!我今天不是坐高鐵回家嗎?真是太巧了,我竟然和吳學姐一輛車,雖然不是一個車廂的。而且她竟然和我還是老鄉?我下車的時候在出站口又碰到她了,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
何之觀:“這還真是很巧,你有沒有和她搭話。”
彭于超:“她一直不怎麼理我,我就慫了,今天碰見都沒敢上去說話。”
陳熠安:“辣雞,直接上啊,拿出你平時撩妹一半的動力。”
何之觀:“熠安?你消失好久了,到上海了嗎?”
陳熠安不吐不快,把今天一天的遭遇都和他們說了:“……沒有別的辦法,現在我們只有在這棟房子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