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熠安忙接了過來,給自己套上。
聞了聞衣領,有種梁懷身上慣有的洗衣液的清香,應該是他的衣服。
衣服有些寬大,他甩著袖子玩。
這時電話響了,是外賣來了,陳熠安忙說他去拿,一陣風似地就跑了出去,干啥啥不行,吃飯最積極。
“謝謝。”接過外賣,陳熠安的目光下意識地往那個巷道瞥去。
此時天雖然全黑了,但街上還有不少賣東西的小攤,陳熠安猶豫片刻,然后抬腳往那個巷道走去。
他秉著呼吸,快步地往巷道那一沖,然后立刻定住。
巷道是通往另一條街的陰暗小路,堆著兩個裝滿了垃圾的綠色垃圾桶,沒有人,連只野貓也沒有。
他放下了心,然后一手提面,一手提著米線,興沖沖地跑回網吧。
上樓的時候,他開心的表情忽然一滯,不是計劃好了今天要好好吃梁懷一筆的麼,怎麼變成他請客了?
他懵懵的看著兩個碗,隨后擺了擺腦袋,嗨呀先不管了,以后再說吧。
和梁懷一起拆包裝的時候,他突然“啊”了一聲。
梁懷看向他,“怎麼了?”
陳熠安把打包帶里外翻了個遍,還不死心地把碗里也揭開看了看,“我點的光頭司令呢?”
梁懷一看還真的沒有。
打電話一問,是商家太忙了,送掉了,把錢退給陳熠安了。
陳熠安看著微信上的退款,食不知味,嘴里的豌豆也不香了。
他每次吃這家豌雜米線,一定要配的就是光頭司令,苦著一張臉。
梁懷笑他小孩子心性,吃完了以后,又給他調了杯咖啡。
陳熠安雙手捧著咖啡杯,吹了吹,嘆了口氣:
“學長,有次在宿舍,我也是點的這家外賣。外賣員打電話要我去樓下拿外賣,我就跑著去了,結果看到一個男生手提著一碗米線和光頭司令,我立馬過馬報了我的手機尾號。那男生怔了下說他不是來送外賣的,是等男朋友的。原來我的外賣員還沒到,你說這都什麼事兒。”
梁懷靜靜的聽著。
陳熠安拿腿靠了靠他的腿,“聽出我的言下之意了麼?”
梁懷:“你很想吃光頭司令?”
陳熠安:“……不是。”
梁懷想了想,“那是你想回宿舍休息?”
陳熠安:“……想揍你哦。”
梁懷認真想了想,“我知道了,你在和我吐槽外賣員的不準時。”藏著嘴角的笑意。
陳熠安忿忿地喝了一大口咖啡,“我想要個給我送外賣的男朋友。”他可憐地看著梁懷,“我覺得你就是合適的人選。”
梁懷從儲物柜里拿了份曲奇給他,“別光喝酒,容易醉,加點菜。”
陳熠安撇了撇嘴,拆開曲奇,往口里送。
與此同時,梁懷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連續震動,是有電話進來了。
陳熠安瞟了眼,來電顯示是“劉鑫”,他認識,就是這家網吧的老板。
梁懷摁下了綠色的接聽鍵,老板焦急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梁懷啊,現在店里忙嗎?”
梁懷說不忙,“怎麼了?”
老板趕緊說:“我的硬盤落在店里了,里面裝著必備的一些驅動、還有游戲,我這邊店里要的急,下載來不及了,我一個人又走不開,你能給我送到這個店來嗎?”
老板的嗓門大,陳熠安聽得一清二楚,他連忙在前臺的抽屜翻了翻,找到了老板口中的硬盤。
梁懷應下了。
掛電話后,他對陳熠安說:“我去一趟,另一家店在市區,來回估計要花一個半小時,你一個人可以嗎?”
陳熠安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你快去快回,我會想你的。”
梁懷扶了扶額,然后揣著硬盤就離開網吧了。
陳熠安忙了一陣,又接待了幾個客人后,就閑了下來。
從書包里拿出稿紙,他轉了轉筆,欠政治老師的論文債,遲早是要還的。
他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在紙上寫下學號姓名。
還沒開始寫正文,他的心思就飄了,梁懷不在,他明目張膽地把兩個袖子都放到鼻子前,肆無忌憚的聞了聞。
什麼樣的珍惜香氛他沒有聞過,但此時就是覺得這種淡淡的洗衣液味道特別好聞。
寫兩個字,聞三下。
天啊,這作業沒法寫了。
可牛仔質地的衣料包裹著他,抵擋著外部的寒意,太舒服了,他不想脫。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試卷上,嘴里嘀嘀咕咕,“人的本質,美的本質,還要扯上藝術觀……”
陡然間,整個網吧的燈都熄滅,電腦屏幕也暗了,陷入黑暗,空調和電腦的風箱同一時間停止運作。
陳熠安呆了一瞬,隨即聽到客人們的抱怨聲,尤其是正在打游戲排位的客人們極其不爽:
“怎麼了?”
“好煩啊,我這游戲剛進去……”
“不是,這什麼狗屁破網吧,上了這麼多年的網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
陳熠安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態,慌亂了一下子,但很快他就穩定下來,請大家稍安勿躁。
他拉動了下前臺的電源總閘,并沒有任何的改善,客人們的情緒越發暴躁:
“到底行不行?”
“我以后再也不來這家店了,這不坑人嗎?”
“就是,我剛寫的東西也沒有保存,回家還得重寫一遍。”
……
前臺的電腦也因為沒電了,無法運作,也沒法查詢客人的上機時長,客人們的情緒不好,吵著要走,脾氣大的還沖他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