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驕總覺得這樣很不好,發出聲音會打擾到前輩。但被穆子綏一句話堵了回去,“就是想把你放在眼底下啊,小朋友。”
顧驕左手手心剛結出痂,就再也不肯讓穆子綏幫他洗澡了。但像洗頭這樣容易沾到水的事情,還是穆子綏給他做。當顧驕閉著眼,所感所知只有前輩手指拂過他頭發、肌膚的溫熱。他被穆子綏妥帖照顧著。
吹風機略帶涼意的風吹著很舒服,顧驕明凈烏黑的眼微微瞇起,和前輩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瑣碎。“前輩最近這麼忙,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
穆子綏聽了,動作未停,指尖仍然穿梭在懷中人柔軟潮濕的發間。
心里卻在感嘆——小朋友,真是敏銳謹慎得可愛。
前段時間出國,剛抵達就直接去了父親的辦公室。
穆子綏的父親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自二十四層俯瞰區中心的繁華。
“你打定主意非他不可了?”他的聲音喜怒難辨。
穆子綏神色不變:“是的,我來是告知。”他不希望顧驕在這邊受到任何阻力和傷害。
“我哪里做得了你的主。”父親冷哼。他兒子多有主見,一聲不吭就發表了歌開演唱會。還好沒昏頭到成天上電視,給穆家保留了最后一絲臉面。
“不用這樣說話。你和媽的建議,我還是會聽取的。”
“生一個小孩,”他父親轉過身:“我不管你是代孕還是私生子。”
“不可能。”穆子綏的態度很堅決。他和顧驕之間,多一只寵物都容不下,更別提多出一個人。
“再過幾年,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你覺得我還能干多久?”
以穆子綏現在的距離,能清楚看到父親眼角的細紋:“這就是我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
他打算退回來了。
他父親先是一高興,臉色有些松動:“我還以為你起碼再玩五年呢。”而后想起什麼,又冷著臉扮嚴肅:“因為你的那個誰?”
“顧驕。”穆子綏好脾氣糾正他。
“哼,那什麼……顧驕。”父親不情不愿換了稱呼。
穆子綏滿意了。
“他占很大一部分原因,”語氣中藏著一絲本人都沒發現的炫耀:“總要賺錢養老婆。”
他父親總算體會到了當年岳父看到自己種種保證和規劃,是怎樣一種想揍又不能揍的心情。
他揮了揮手讓穆子綏出去,在內心罵道——陷入愛河的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在嫌棄兒子,還是多少年前談戀愛時的笨蛋自己。
……
穆子綏沒有瞞顧驕的意思,捏了捏他的臉蛋:“有一點。”
顧驕并不相信穆子綏說的“一點”,本能地有些難受:“前輩以后還會唱歌嗎?”
“會的,”穆子綏關掉吹風機,親親懷里面胡思亂想的人:“小笨蛋。”
主臥是留給顧驕的,穆子綏把他料理妥當,道了一聲晚安。他很怕睡覺會碰到小朋友的傷口,所以兩個人一直分開睡。
但今天……
顧驕拉住穆子綏的手:“不會碰到的。”穆子綏握住,捏了捏他手心,帶了一點認真神色:“你在邀請我嗎?顧驕。”
大抵他喊顧驕名字時總有種纏綿的味道,顧驕耳朵不受控制發燙,忍不住轉過頭去,只剩一個圓圓的后腦勺。
穆子綏微微笑起來,小朋友連后腦勺都給他一種很可愛的感覺。
這個問題讓顧驕答不上來,他就是不想一個人待在臥室啊。明天,又要看不到前輩了。他有一點寂寞。
“小朋友。”穆子綏揉捏著他的脖頸。顧驕被摸得很舒服,逐漸卸了勁,不由自主往他手上靠。
然后就被咬了唇瓣。穆子綏的聲音帶點笑意:“勾引完了就不認賬。”
他有點冤:“因為前輩明天又要走了。”
“嗯,”穆子綏探入顧驕衣領,摸著那條細細的銀項鏈,以及系在上面的戒指:“離開前可不可以得到這件禮物?”
這樣摸著有些癢,顧驕躲了一下:“還是回來再說吧,前輩。”
穆子綏意有所指:“回來就可以了嗎?”
顧驕又不說話了,濃密烏黑的睫毛垂落,襯著羊脂玉般白皙溫潤的肌膚,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穆子綏看著看著,心頭被憐愛和占有欲填滿,想把這樣的小朋友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他不由逐寸逐寸靠近,注意著不壓到顧驕的右手,俯身親上小朋友柔軟嫣紅的唇。
顧驕往后縮了縮,換來這人更強勢的進攻。
親吻分開后,顧驕臉頰上染出一大片玫瑰似的欲暈,睡衣也變得松垮,能清晰的看到鎖骨線條和白膩的肌膚。實在是活色生香。
穆子綏呼吸慢了半拍,心頭那簇本來就沒有認真壓制的火被撩撥得愈燒愈旺。顧驕和他貼得近,對這種變化心知肚明。
他有些慌亂。這是顧驕第一次意識到前輩對他的欲望,直白不加以掩飾。和以前溫柔克制、頗具欺騙性的彬彬有禮截然不同。
穆子綏撫上顧驕左手,咬著他的耳朵問:“可以嗎?”語氣中居然還帶著幾分彬彬有禮。
顧驕的手被他握住,條件性反射般顫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可不可以為什麼要問他啊?顧驕整個人都很燙,自欺欺人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