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回了手,掩飾性地背到身后。
“這次謝謝前輩,”顧驕的眼神清澈又認真:“如果前輩需要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現在就很需要你,來一次date吧。”穆子綏意有所指。
“date……”顧驕跟著重復了一遍,才反應過來是說約會。他別過臉:“前輩,不要亂開玩笑啊。”
“我說真的,要試一下戀愛的感覺。”
要試一下戀愛的感覺。
——這是穆子綏前幾天說的。顧驕以為那只是前輩的隨口一說。
他們那天練了遍情歌,顧驕的反應太青澀緊繃了。“唱這句話的時候,看一看我啊,小朋友。”穆子綏邊說邊湊得很近。
“我知道了。”顧驕眼睫毛不安分地顫動,可是等再次唱到這句的時候,對視不到兩秒,他的眼神又飄忽了。
穆子綏仿若不經意地問:“Sel Marin都能拍,歌卻不能唱?”
“那不一樣。”
穆子綏挑眉,鳳眼無聲盯著顧驕。
“沒有劇本人設……歌的話。”他實在沒辦法代入氣氛。
“就像我們兩個一樣啊,小朋友。”
顧驕耳朵通紅,“那就更難想象了。”
“我明白了,要試一下戀愛的感覺。”穆子綏以這句話結束了第一次的練習。
顧驕一直以為,前輩是開玩笑的。
“小朋友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我可以說不嗎?”顧驕小聲問。
“我寫的新歌,你要讓它在臺上拿不到第一嗎?”
“……我努力。”
“努力date。”穆子綏不依不饒。
顧驕沒再回答,加快了步伐,只是怎麼看都有種惱羞成怒的味道。穆子綏笑笑,緊跟著害羞的小朋友。
“小朋友,前輩的愿望……”
“知道了!”顧驕恨不得踮起腳捂住前輩亂說的嘴。
第27章 巧啊
說是date,實際上顧驕回去后就被陸哥抓去趕各種通告。
他的檔期排得很滿,也只有原來為練歌預留的時間有空。
把廣告拍完,穆子綏親自接他。顧驕今天的私服是牛仔褲配鐵銹紅衛衣,襯得他皮膚特別白,熱烈又充滿活力。為此,穆子綏在出門前選了藏青色同款,還一臉理所應當:“約會要穿情侶裝。”
顧驕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邊系安全帶邊說:“前輩開心就好。”
“前輩開心,小朋友就不開心嗎?”穆子綏發動車子,從車內后視鏡瞄了眼小朋友。
聽到穆子綏問話,顧驕側臉漾出特別明顯的梨渦,誠實地回答,“還行。”他把這次名義上為“約會”的活動,看作和前輩出去吃大餐。
抓住每一個可以吃肉的機會,多多益善。——顧驕的人生信條簡單粗暴。
可惜他想得太簡單了。
穆子綏帶他去了一家園林式餐廳。
顧驕認得,以前齊恒帶他來過幾次,只是他每次都要應付齊恒那些狐朋狗友,具體里面什麼樣子,也實在沒有印象。
愣神間,穆子綏修長的手遞到他面前,“牽手。”
“前輩……”還好他帶了口罩,遮住了臉上絕大部分的表情。
“約會要牽手。”穆子綏的掌心微微往前,幾乎都要直接碰到顧驕的手背了。但他還在等顧驕首肯。
顧驕猶豫著抬手,蹭了一下穆子綏的手指。穆子綏反手握住他的。
并肩行走時,顧驕沒辦法不關注牽在一起的手。
前輩的手有點涼意,風從兩只手的間隙鉆進又溜出,像是某種隱而不宣的心思。
傳統園林講究“園必隔,水必曲”,幾步之差別有洞天。一路環廊抱院,曲徑通幽,倒也十分有趣。
穆子綏帶他去了西南面的八角亭。正是盛夏,西面的水景很值得賞玩。
碗蓮與浮萍連成一片,暗香浮動。水里有錦鯉,偶爾浮上來唼喋。
顧驕靠在欄桿上看花,矮墻下純白與淺紫的繡球花開得張揚。
他看花看得出神,卻有一只漂亮的紅蜻蜓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等到蜻蜓飛走,穆子綏低下頭,湊近了親小朋友的耳朵。
顧驕顫抖了一下,倉促收回看花的目光,捂著耳朵抱怨,“前輩,不可以不打招呼就摸耳朵。”
穆子綏帶著口罩,看不到嘴。但顧驕直覺他在笑。“前輩!”顧驕加重語氣,又強調了一遍。
落在心猿意馬的人耳里,就覺得軟軟的,像撒嬌一樣。
“那我現在打招呼,小朋友,”穆子綏微涼的手指撫過顧驕的肌膚,將他臉微微抬起:“我要親你。”
“……”顧驕沒來得及說話。
在穆子綏貼上來的一瞬間,他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明明他們之間還隔著兩層口罩,他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薄唇的輪廓……前輩清徐的呼吸,打在臉上帶著要命的濕和熱。
一觸即分,顧驕臉上染了胭脂色,眼尾一筆勾魂攝魄的桃花紅。
穆子綏捏他后頸,語氣中含著笑意和無奈,“接吻時也要呼吸的,小朋友。”
顧驕自暴自棄躲在穆子綏懷里喘氣,他現在還是暈乎乎的。
——這樣對練歌真的有幫助嗎?前輩,果然是在耍他吧。
穆子綏摸摸小朋友的腦袋。
陽光很好,映得湖面波光粼粼,顧驕臉上也有些光影晃動。
一切就像他寫的歌詞,“尾魚穿過了碗蓮,吻細碎的陽光”
——他又想吻他了。
穆子綏心里的花,將開未開:“顧驕,我……”
“巧啊——”一個聲音驀然打斷所有的不可言說。顧驕坐直了身子,姿態防御地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