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東一眼就瞥見了祝風搖外套里的那款白色衛衣。
在孫曉東眼里,孤兒院發的衣服都是又土又破,祝風搖衣柜里那幾件更是“讓人沒眼看”。這件白色衛衣是范思哲的新款,起碼值五千塊呢,祝風搖哪來的錢?竟然買這麼貴的衣服。
要麼是他被人包養了,要麼是他花掉了這學期的貧困勵志獎學金。孫曉東才不相信會有土豪會腦子抽筋包養又土又沒特色的孤兒院男性Beta(如果有的話他說不定早去賣屁股了),所以祝風搖的衣服只可能是用勵志獎學金換來的。
南風孤兒院的大齡兒童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即有工作能力卻仍居住在孤兒院內的孩子們,必須將收入的三分之二回報給孤兒院。最初提出這個要求的孩子也是好意,且并沒有要求大家強制遵守,可日子久了,規矩卻逐漸變味了。越來越多無所事事者會把這條規章制度搬出來道德綁架別人,上次夏瑩瑩就是個例子,很顯然這次孫曉東有意把矛頭指向祝風搖。
祝風搖當然沒心思搭理下雨天堵在門口怨天尤人的幾個醉鬼,他直接無視了以孫曉東為首的眾人,飛快地將鑰匙插入鎖孔,只想趕快回房間去。
這副冷漠忽視的態度卻更加刺激了孫曉東眾人。
“哐當”一聲,一個啤酒瓶子落地,玻璃碎屑連同地上的積水一并噴濺開來,泥污濺濕祝風搖的褲腿,留下無數個土黃色的圓點。
“祝風搖,你他媽還敢回來。”孫曉東把手里的瓶把子舉起,醉醺醺道:“這學期的助學金你交給孤兒院了嗎?衣服倒是挺會穿啊,過來,給大爺看看。
”
眼看著孫曉東沾滿酒污的臟手就要觸上那件屬于米拉的白色衛衣,祝風搖趕忙側身躲避,加快腳步想離開這兒。
“媽的,一個破衣服搞這麼精貴啊,背著我們攢了不少錢吧,你這活不長的破藥罐子。”
“就是,讓老子看看。”身后那幾名不正經的醉鬼也隨著孫曉東圍了上來。
這群人中有的是孤兒院長大的孩童,有些則是跟著孫曉東出去買醉的社會人渣。渣滓們與祝風搖無冤無仇,僅僅是仗著酒勁和所謂兄弟義氣,便敢對一個陌生人大為不敬。
有人想上來扯祝風搖的衣服,有人則想趁亂對他推推搡搡兩把。一個Omega對AB混合的五人大軍,很明顯祝風搖是劣勢。
一著不慎,祝風搖被一個又高又壯的Alpha逮住了脖頸。
這家伙不是孤兒院的,不知道祝風搖哮喘的毛病。那人粗壯的胳膊突然從身后一把勒住祝風搖,壓迫到他幾乎無法呼吸,熟悉又可怖的窒息感傳來,祝風搖瞬間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和淡定,對著那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啊!”那人痛叫出聲,立刻放了手,周圍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透過手電筒的燈光,兩道月牙形的齒痕清晰可見,險些見血。
“好,祝風搖,你他媽竟敢咬人。”
“行,你能耐,我看這位小兄弟有多大的本事把我幾個全都給咬出血。”
孫曉東摻合在其中,看著幾個社會人士欲圖對祝風搖動手。他想阻止,他想勸一句差不多就行,他害怕祝風搖真的出了事他擔不起責任。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甚至變本加厲地添了一句:
“行啊,我就不信他真那麼嬌貴。
”
祝風搖身后那人舉起了玻璃酒瓶,惡狠狠地向他砸去。
作者有話要說: 喵嗚。
☆、第八章
云囂恬不知恥地在祝風搖屁股后面勾搭了大半個月,不可能沒猜測過祝風搖的家庭條件。
祝風搖高冷、知書達禮,身上帶著一股如山間清泉般的冷冽氣質。雖然看他平日里吃穿用度從不顯擺,可云囂依舊覺得祝風搖家庭條件不錯——他肯定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才這麼傲,都是他爹媽給慣的。沒關系,云囂如是想到,老子就好這口。
同樣騎著共享電動車的云囂剛出富人區的時候還妄自揣測著,祝風搖他爹說不定是個大隱隱于市的土豪,處事低調才沒把房子買在別墅小區。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雨越下越大,祝風搖穿過一大片高等住宅,直勾勾向帝都的老城區騎去。
跟著祝風搖繞過散發著腐臭味的垃圾桶,穿過廢棄多年的修車棚,停在一處并不顯眼的建筑門口。透過昏暗的路燈,云囂勉強看清五個字:
南風孤兒院。
那一刻的云囂,是懵逼的。
他會不會走錯了?他是不是有事借住在別人家?他該不會是被老子寫不出英語作業氣昏頭了吧?祝風搖怎麼會住在孤兒院呢?這不可能啊!
下一秒云囂的懵逼就被憤怒取代。
他看見有人想對祝風搖動手。
那幾個醉醺醺的小混混,正圍著祝風搖,欲圖對其拳打腳踢。
云囂想都沒想就擼起袖子沖上去了,完全把他上次沖動抓人被祝風搖甩了一內衣的事兒拋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