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開車送下他。”云囂催促著秦女士。
而一向熱心善良的秦女士竟一反常態地拒絕了云囂的正當請求,轉而遞給祝風搖幾十塊錢,讓他自己打車。
祝風搖自然不愿意收,幾番推拒后竟飛快地拋下一句“秦醫生再見”,直勾勾沖出了云家別墅的大門。
祝風搖的病最忌諱情緒激動和劇烈運動,秦醫生不敢叫人去追他,只得把錢收回口袋,嘆了口氣作罷。
可云囂就不樂意了。
這麼晚別墅區附近根本攔不到出租車,祝風搖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家。作為一個占有欲很強又本就對祝風搖有點意思的Alpha,云囂急得發瘋,他不許祝風搖一個人大晚上走在下雨的大馬路上,他怕他會病倒或者被人拐跑了去。
“我去送他!”說著云囂就抓起一把傘往外奔。
“滾回來。”秦醫生將其一把捉住。
云囂也不知道他親媽作為一個柔弱的Omega呼吸科醫生哪來的這麼大手勁,硬生生吧他一個身高一米九的健康少年往后拽了三步,順帶著關上了通往自由的大門。
“回去睡覺。”
“我不。”
“聽話,祝風搖他家里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我就送送他,不進去。”
“滾回去睡覺。”
……
云囂當然不會理解秦女士是在維護祝風搖的自尊,更不會想到他家的豪車停在孤兒院門口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云囂就覺得今天秦女士肯定是吃錯藥了,居然對祝風搖一個病人這麼狠心——過分,殘忍,沒人情味。
校霸畢竟是校霸,在家里也不會老實聽話。
秦女士叫他滾去睡覺,他偏不。
云囂哦了一聲,假裝回房間鎖了門。接著便披上一件黑色雨衣,等秦女士臥室門一關,立馬打開窗戶,從二樓的陽臺蹦了下去。
翻墻跳窗,對于腿長手長的他簡直輕而易舉。
云囂依稀記得,祝風搖是往小區的西門那邊走的。
雨勢漸盛,云囂倒是要看看,祝風搖家到底有什麼不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給魔鬼留余地。”引用來自一首叫《不要生氣》的廣場舞歌曲。
☆、第七章
深秋天寒,帝都的夜里氣溫更是只有個位數。祝風搖從開著暖空調的云囂家里出來,瞬間被一陣寒風吹成了煞筆。
真冷啊,祝風搖的毛衣袖子短了一截,身上的外套也沒加絨。他打開身后的書包,只有一件白色衛衣,是米拉的。這件衣服是米拉的媽媽送她的生日禮物,價值不菲,前幾天一不小心被樹枝劃破了,米拉怕被挨罵所以交給祝風搖帶回去讓孤兒院的阿姨幫忙補補。
祝風搖思考片刻,決定稍微不打招呼向米拉借用一下,便小心翼翼將衛衣套在了外套內。
一股Alpha信息素味瞬間涌入祝風搖鼻腔,嗆得他忍不住打了個打噴嚏。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祝風搖果斷從背包內側取出鈣片盒子里的信息素抑制劑,囫圇吞了兩片。
難受,兩腿發虛。
方才和云囂單獨待在封閉的室內,祝風搖便已被對方身上的氣息刺激得各種不自在,如今再加上一層米拉的,簡直雪上加霜。
祝風搖本質里是個Omega,就算平時用藥物吊著一直沒分化,到了年齡也難免對Alpha的氣息有所感應。
這段時間以來云囂沒事就在祝風搖面前晃來晃去,晃得祝風搖被迫加了不少劑量,現在看來以后只能越加越多。
算了,趕快回家吧。祝風搖幸運地在路邊找到一輛共享電動車,掃碼后飛快地向孤兒院駛去。
西樓的門禁時間是十一點,祝風搖幾乎是卡著點到達的。
以往這個時間年幼的孩子都已經睡了,今天的院門口卻熱鬧非凡。
酒氣和嘔吐物惡臭撲鼻,祝風搖的腳底“咔擦”一響踩到某件硬物,是地上的碎玻璃渣子。
這附近是老舊的住宅區,沒有酒吧和迪廳,在孤兒院門口大肆嘔吐的也不是別人,正是以孫曉東為首的幾位院內社會青年。
并不是每個孤兒院的孩子都和祝風搖一樣安分守己。國家出錢保證他們的溫飽,院內為他們提供住宿的場所,這些孩子們能順利長大成人不走上歪門邪道便已是謝天謝地。不排除有不少像孫曉東一樣的,讀完九年義務教育就成了“無業游民”,整日蹭吃蹭喝,偶爾打打零工,跟一群社會青年混跡在一起。
孫曉東看不慣祝風搖,從小到大。
換作以往,孫曉東肯定要三番五次地找祝風搖的岔子,再三番五次灰頭土臉地被祝風搖懟回來,在作死的道路上做一條安靜咸魚。
而最近孫曉東同學之所以被迫中斷了作死大業,是因為他窮。
前幾日孫曉東去賭牌,輸了兩個月的生活費,現在褲兜里一個子兒都沒有,院里阿姨好心資助他的幾百塊今晚喝酒也花光了。
可憐的孫曉東正借酒消愁哭窮呢,偏生這時遇見老仇家祝風搖大晚上的從外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