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依舊睡得一動不動的羅大將軍,花魁定定神,起身給自己倒了盞水喝。
剛喝完,她便聽到一聲輕輕的貓叫,低頭四下一看,很快發現帳篷一角蹲著只黑貓。
花魁心道“還真有貓來了”,走過去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才找到綁在貓身上的黑布袋解下。拉開往里一看,她頓時笑瞇了眼——真是黃澄澄的金子!
小黑抬起前爪,指向她掛在手腕的黑色布袋。
花魁一邊驚嘆這玄貓的靈性,一邊取下小布袋,照著先前人吩咐過的,打開給黑貓瞧過一眼,才扎好布袋系在它身上。
小黑站起來,尾巴一甩,轉身鉆出帳篷。
花魁仔細收好那一小袋金子,想著先前的人還說,之后會給自己和今晚來的姐妹們贖身,心中更是高興,一時間都忍不住開始盤算起日后的生活。
小黑借著夜色悄悄遛出禁軍的大營,回到東宮衛的營區就自在多了,不用再顧忌會被人發現,可以直奔白殊和謝煐的寢帳而去。
謝煐讓白殊先睡,自己還在等小黑。他開著定位盯著,見小黑快到帳前,便起身走出去。
一人一貓正好在帳外碰面,謝煐道聲【辛苦黑王】,彎身解下小黑身上那不起眼的黑色布袋。
他將五塊兵符倒出,就著營地里的火光確認無誤,禁不住微揚唇角。
收好兵符,謝煐再彎身將小黑抱起,直接把它抱進帳中,放在床邊的小墊子上,又倒碗水給它。
小黑一邊享受著順毛服務,一邊喝夠了水,舒舒服服地趴好。
謝煐看它睡了,這才扯條巾帕擦擦手,重新在床上躺好,攬住白殊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6章 波折
早晨, 羅弘賀在花魁的身邊醒來,又被貼心地伺候梳洗。他心情大好地添了份賞錢,甚至親自將辭別的花魁送出寢帳, 目送她登車離營。
看著看著,羅弘賀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原本在前方的東宮衛營區竟然不見了!
他大驚,趕忙問守在帳前的親兵:“太子呢?前面怎麼空了!”
親兵答道:“他們一大早就收拾東西出發。衛率曾來過,聽聞您沒醒,就沒讓打擾您,又去尋了五位校尉。”
羅弘賀連忙讓人把校尉們叫來一問, 才知謝煐決定讓輜重少的東宮衛先行一步,急行軍去救慶來, 讓大軍照常行軍,隨后跟上。
在嘉禧帝蓋印簽發的調兵諭令上, 雖然有謝煐和羅弘賀兩人的名字, 但先前手持兵符來調兵的人是羅弘賀, 校尉們便一直聽他號令行事。今早不見他人, 也就默默守在原處。
羅弘賀心中想著嘉禧帝給自己下的密令, 覺得謝煐愿意去慶來也挺好, 說不定刀箭無眼折在那里,也省了自己的麻煩。
于是他哈哈一笑:“既然太子體恤,那我們就按著原定計劃行軍吧。”
五個校尉應過是, 回去讓各自的兵拔營起程。
說是急行軍, 但也要維持住體力。
東宮衛每日行軍時間增加半個時辰,且午間不再停下做飯, 只略作休息, 吃過干糧就繼續走。如此走了六日, 和后方大軍拉開一段距離, 便又恢復原本的節奏。
這是為了防止那五個校尉不認兵符,真干出尋機將三千東宮衛都悄悄滅掉的事。
謝煐決定還是拉開距離,穩妥為上,再讓薛明芳候在昌春,嘗試接管兵權。
越往北走,天氣越涼,加之每日行軍積累的疲勞,到了后來,白殊只得在和謝煐同騎與馬車之間來回換。不過兩人的坐騎都是神駿,交替著換騎,便是載兩個人也輕松。
即使如此,進入武州之后,白殊還是起了低熱。他體內余毒未清,身體疲憊到一定程度,就有點壓不住。
謝煐想就地扎營休整兩日,白殊卻沒讓,堅持到西弗然所在的羈縻縣再休息。馬在那里,衛士們可以和坐騎相互熟悉,而且在京外的一千多東宮衛也是約在那里會合。
白殊握著謝煐的手,溫聲道:“小黑掃描的結果你也聽見了,只是疲憊,不多嚴重。左右不過是再走三四天,我都待車里便是。我的身體我清楚,要真撐不住,我不會逞強。”
他一旦堅持,謝煐是無論如何也拗不過他,只能陪著坐車照顧。
三日后的下午,終于抵達了風丘城。葛西爾、伊落,以及先陸續抵達此處扎下營的那一千多東宮衛的幾名統領,都到城外十里來接。
雙方關系好,謝煐沒多客氣,在車里掀了窗簾探出頭,對葛西爾和伊落道:“三郎發著熱,進城再說話。”
又對衛率道:“留孟大那二十騎隨我進城,你帶其余人城外扎營。”
葛西爾兩人應過,二話沒說就打馬回城。
謝煐和白殊的馬車跟進兩人家中,謝煐都沒讓白殊的腳沾地,一路抱進伊落備好的暖閣里。
伊落拉著葛西爾在外間坐過一會兒,估摸著里面安頓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入內。
白殊躺在床上,面色因發熱而透著薄紅,一只手臂伸出被外,隨軍大夫正在往他手臂上扎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