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什麼都能看透,太厲害了!”
白殊但笑不語。白纓兒的那些想法都是謝煐給他分析的,其實說透之后就還是幼稚得很,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個想謀反的爹身上。
剛才的談話策略也是白殊和謝煐一同定下。
以白殊和白纓兒的關系,好言好語地勸告不可能有用,還會被白纓兒懷疑白殊是別有用心,故意說那些話誤導自己,最后效果就適得其反。
倒是那樣嘲諷,能讓她相信白殊說的是真話。她冷靜之后重新回想,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小黑有些好奇:“能罵醒她嗎?”
白殊撓著它的下巴:“如果她只是奔著當皇后去,那這樣攤開說透,應該能罵醒她。怕就怕她戀愛腦,被愛情沖昏頭。還得讓白遷想辦法給她娘透透消息,她娘就是個人間清醒的,這麼多年和白泊都是相敬如‘冰’,一門心思只想給兒子搞爵位。”
馬車慢慢駛回上景宮,一路走到偏殿院中方停。
白殊下車時發現下起了雪。不過天從早上就一直陰沉著,會下雪也不奇怪,只是風又更冷了。
他快步走進房中,才總算暖和起來。知雨替他取了斗篷,又拿在家里穿的薄棉衣給他換上。
白殊洗過手臉,覺得有些疲,干脆坐上床,將枕頭與被子堆起來撐著腰。
這時,聽到消息的馮萬川敲門進來,笑著對白殊稟道:“方才衛國公府來人傳話,說衛國公有些事尋殿下,還問起楚溪侯,想請您跟著過去用晚膳。”
白殊:“現在過去?”
見白殊似有要起身的意思,馮萬川趕忙上前扶住,快速把話說完:“殿下已經過去。
他會告訴衛國公與老夫人,您身體不適,得歇著,不方便出門。殿下還說,他會回來用膳。”
白殊一笑:“行,那我就歇著了。”
馮萬川又道:“咱家讓人去挑了些上好的紅花,今晚給放浴池子里,楚溪侯好好泡一泡,解解乏。”
白殊看他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開心模樣,沒拂他的好意,只笑著道謝:“馮總管費心。”
馮萬川這才高興高興地離開。
白殊看了會兒書,又有些犯困,躺下來小睡。
再醒過來時,伊落來了。
白殊這一個月里已經和他漸漸熟絡,此時也沒拿出見客人的客套,依舊靠坐在床上,只讓知雨將椅子挪到床邊。
伊落給他遞去一張紙,才落座。
白殊掃一眼紙上的字,像是個方子,不解道:“這是……”
伊落這段時日留意觀察過,看得出白殊是個不拘小節的,為人大氣不扭捏,就直接將先前葛西爾和謝煐的交易說了。
“太子不在,交給你也是一樣。”
白殊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享受了一回如此高奢的東西。昨晚用了多少來著……
“一小罐就值三大張皮子,這也太暴利了。你們不準備做一點來賣嗎?”
伊落失笑:“我們哪里有賣高價的途徑。而且這方子是那人報答我們恩情的,也不好去搶人家的買賣。”
白殊想想也是。那價格明顯是配合饑餓銷售炒上去的,直接把東西拿出來賣,可就賣不上那麼高的價了。
兩人又閑聊片刻,伊落告辭離開。
臨近晚飯時間,謝煐回來了。進屋先換件薄外袍,用溫水洗過手臉,確定身上帶的寒氣都散盡,他才走到床邊向白殊伸手。
“我已讓人傳膳,起來吧。”
如今天太冷,他們多數時候都直接在這暖閣里吃飯。
白殊笑瞇瞇地回視:“不想動怎麼辦?”
謝煐沒多說,直接彎下身掀開他蓋腿的被子,將他橫抱而起。
白殊伸手攬上謝煐脖子:“抱穩了,別把我摔著。”
說完,他微微挺身,結結實實地吻住人。
謝煐眼眸一暗,張嘴回應。
兩人好一會兒才分開,白殊無視那雙深沉的黑眸,輕喘著氣拍拍謝煐肩頭,笑著催促:“快過去坐好,小廝們要送飯菜進來了。”
謝煐暗自吸上幾口氣,才轉身走出幾步,小心地將白殊放進椅子里,再拿過一條小薄被給他蓋腿上。
白殊享受著貼心服務,隨口問起衛國公府的事。
謝煐:“讓我幫忙看一下千秋節的賀禮,怕犯了宮中的忌諱。”
說完又問:“你的賀禮……”
白殊笑道:“放心,我的賀禮絕對不會犯忌諱。再加一副劉家獻的老花鏡,讓天子幫忙宣傳宣傳,往后好賣。”
晚飯端上,兩人邊吃邊聊著。飯后謝煐陪著白殊散過步,便勸他早些洗澡休息。
白殊有些無奈:“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真沒事。”
謝煐捏著他下巴湊過來親一口:“我看你剛才吃飯時還揉腰,泡完澡我再給你按一回。”
白殊被這誠意打動,舒舒服服泡了個紅花澡,趴床上等著謝煐洗好回來給自己按腰。
目光掃到被自己隨手擱床頭的那張方子,白殊又想起那金貴的油膏。
狼崽子功課做得認真,昨晚他幾乎沒怎麼經歷痛的階段。
油膏當然也功不可沒。貴有貴的道理,拋開溢價,藥材成本就不低,用起來的確好。
現在仔細想想,似乎味道還挺好聞的,依稀有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