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它負重有限,一次帶不完所有圖,得多跑幾趟。幸好江山殿離這兒不多遠。”
謝煐微微瞇起眼:“江山殿……難道上次我們炸帝陵宮殿,你的貓也在江山殿里做過手腳?”
白殊笑得很得意:“我讓它提前去把帝陵那里的小旗給折斷。本來還要鬧出動靜引人進去看,沒想到地震幫了個忙。”
無人能進出的江山殿中突然斷了一支旗,之后斷旗的地方又塌殿……
謝煐前后一想,難怪那次嘉禧帝被嚇得當朝暈倒。若不是他知道內情,還真是要起一身冷汗。
白殊續道:“上次天子就被江山殿里的異常嚇過,這次還在同一個地方出事,絕對效果更佳。可惜,我們不能親眼看到。”
謝煐注視著他,也跟著揚唇一笑:“莫急,待我上位之時,總會讓你看到他的丑態。”
第二日,謝煐直接從宮內去上早朝。
白殊不好一個人留在思政殿里,被迫早起,被安排在一處小房間等候,幸好還有馮萬川和他說話打發時間。
下早朝后,白殊去給嘉禧帝請安——進一趟宮,總不好不去問候。
不過,由于他表現得太過膽小怯懦,婚后沒能給謝煐造成麻煩,嘉禧帝現在對他的態度已經不太熱絡,只喚人進去略聊過幾句,便讓他離開。
就在白殊晉見嘉禧帝之時,今日當值的常將軍面色凝重地盯著江山殿大門——里面正在發出異響。
有羽林衛勸他道:“將軍,去申請開門看看吧,說不定只是鬧耗子呢?”
常將軍沉吟片刻,卻道:“不,我先去稟報陛下。你們盯好了,一只鳥都不能放進去!”
他大步往紫宸殿走去。
上回他自己進去看情況,過后沒多久,他發現圣上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回去仔細一思量,就驚出一身冷汗——圣上莫不是懷疑那支旗子是他折斷的?
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會再自己進去了!
常將軍來到紫宸殿求見,等過好一會兒,才被傳進去。
他獨自入殿,遠遠一看,除了嘉禧帝和孫宦官,安陽府尹謝元簡也在,孫宦官正捧著一疊紙在看。
只聽嘉禧帝問孫宦官:“如何?”
孫宦官緊皺著眉點點頭:“看這些描述,在宮中皆有可對應之處。”
嘉禧帝又問謝元簡:“都查過了?”
謝元簡答道:“連夜清查的,共有十六人,每人夢到的情形都不相同,記錄全部在此。”
此時常將軍已經能看清殿內三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他心中立刻一咯噔——難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但他想退已是來不及了,嘉禧帝見他進來,轉向他問:“常卿有何急事要稟?”
常將軍只得行禮稟道:“適才江山殿傳出異響,臣不敢冒進,特來稟報陛下。”
嘉禧帝聽得一愣,隨即心就重重一跳——又是江山殿!
孫宦官看著他面色,低聲道:“老奴與常將軍去看看?”
嘉禧帝猶豫片刻,還是起身道:“不,朕親自去。”
想了想,又道:“謝愛卿也一同吧。”
先前他曾將江山殿里發生的事改頭換面,拿來問過謝元簡,正是謝元簡提醒,有可能是先進去之人折的旗。這次讓謝元簡一同去,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麼。
嘉禧帝領著一群人來到江山殿,命人去取鑰匙,一邊確認沒人進去過。
鑰匙很快送過來,孫宦官主動上前開門,隨后便整個人愣住。
但他很快回過神,轉頭道:“陛下,沒什麼大事,不用親看……”
可惜,他那蒼白的臉色和慌亂的模樣沒有一點說服力。
嘉禧帝見到孫宦官這模樣,心頭更慌,干脆上前一把推開他,看向殿內。
殿內昏暗,但還是有少許陽光透窗而過。
只見地面上散著許多白布片,上面墨跡零亂。
嘉禧帝甚至沒吩咐人,自己彎身拾起一張,定睛看去——
正是他被刺殺的圖!
作者有話要說:
第64章 停選
嘉禧帝手中的白絹還不足兩掌大小, 簡單的墨跡線條在上面勾勒出三個人。
戴著冕冠的那個,面目、身材皆是嘉禧帝的特征;他身旁有一華服婦人張著雙手,似抱似攔;另一個宮人打扮的女子正握刀刺入他胸口。
胸口處, 一片紅色暈染開,醒目得扎眼。
嘉禧帝死死盯著那片紅色,心跳被激得一下快過一下。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感到胸口又痛又熱,好似連喘氣都變得艱難。
嘉禧帝堵在江山殿入口,后方人只能看到他像是彎身撿東西, 隨后整個人僵住片刻,肥胖的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
常將軍看看被推開的孫宦官, 見對方依然是滿臉掩不住的驚懼,不禁有些好奇。
仗著個子高, 他暗暗掂腳挺胸伸脖, 目光穿過嘉禧帝的肩膀往里看。卻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地上散著白布, 布上有墨跡, 而天子手上正捧著一塊, 還隱約有……血跡?
常將軍被嚇了一跳, 趕緊縮回脖子,心中暗道——幸好剛才他沒自己先進去,不然這次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謝元簡見嘉禧帝一直沒動作, 孫宦官又一副受驚模樣, 不由得靠過去低聲問:“孫內侍,里面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