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進來了,他們總能躲得過寧王一時。”
謝煐聽他這話,便知他已是同意救人,只叮囑道:“還不能排除是專程來接近你的可能,我會讓子山查查他們兄妹。”
白殊目光看過去,眼里含著笑,小指在謝煐掌心輕刮:“殿下費心了。”
謝煐只覺得掌心那股麻癢沿著手臂一路傳到心臟,激得心跳都在一下下加快,耳朵也似乎更燙了。
白殊很快移開視線,對吳敬書道:“你回去吧,明日帶上你妹妹——最好給她扮個男裝,一同從角門進來,我會派人在那里候著。若碰到人問,便說見到我小廝才知是親戚,過來投奔。”
吳敬書頓時面露喜意,連連躬身再三道謝,才跟著東宮衛離去。
他一走,殿內值守的執戟東宮衛也退到殿外。
白殊松開謝煐的手,抱著小黑站起身:“殿下喝了酒,該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還要上朝。”
謝煐手指微動,空握幾下,心頭生起股失落感。
下一刻,卻有一道陰影罩下來。
謝煐抬首,只覺有什麼東西在眉心擦過,很柔軟,又帶著點舒服的涼。
陰影很快退開,白殊笑著道聲“好夢”,便領著知雨、孟大等人離去。
謝煐目送著他身影消失,抬手輕撫過眉心,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站在他身后的馮萬川垂著頭,心中卻在考慮該不該催一下自己干兒子,早點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
可是殿下又說楚溪侯的身子要再休養一段時日,那到底是需要啊還是暫時不需要……馮總管很是苦惱。
翌日,白殊才吃過早飯,就聽人來報吳敬書帶著妹妹來了,便將人傳進來。
沒多久,吳敬書和一個身材嬌小的人一同進來給白殊下跪。
白殊叫了起,目光掃過兩人,見那女孩雖做男裝打扮,卻還是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尤其一雙大眼睛格外靈動。
他很快收起目光,對吳敬書道:“你們且在府中后院住一段日子,我再尋機安排你們到莊子上去,能自在些。”
吳敬書卻是聽得一愣,隨即滿臉緊張:“后院?!我們不是跟著您嗎?!”
一直低著頭跟在他身后的女孩也嚇得臉色發白,雙手緊緊抓住哥哥的衣袖。
白殊不解地眨了下眼,才反應過來,溫聲道:“這里的后院沒有女眷,都是太子的衛士在住。我這院子里全是男人,你妹妹住這不方便。我讓管事給安排了一處偏些的小院,你們暫時住在那里。我這邊也不用你伺候,你可以好好陪你妹妹一段時日。”
在張嶠查清楚他們底細之前,這兄妹兩個還要接受東宮衛的監視。
吳敬書這才松口氣,又要拉妹妹磕頭,不過這次被白殊攔住了。他便取下背上包袱掏了掏,拿出一樣圓筒形的東西,雙手遞上。
“這是我……學生……小人……”
白殊好笑:“就說‘我’吧,這里沒那麼多規矩。”
吳敬書傻傻一笑:“這是我自己做的東西……現在給楚溪侯當仆人了,這個便獻給主人吧。”
孟大走過來接下,仔仔細細檢查一番,沒發現什麼異樣,才遞給白殊。
白殊接過一看,卻是愣了:“單筒望遠鏡?”
他一邊說,一邊將望遠鏡放在一只眼睛前,調試片刻,發現能放大的倍數還很有限。
吳敬書卻是一下變得興奮:“您知道?啊……您還會用!”
白殊放下望遠鏡,眼中帶著詫異:“這是你做的?里面的水晶可不便宜。”
吳敬書撓撓頭:“那是家里傳下來的,我給磨成透鏡……做得粗糙,讓楚溪侯見笑了。”
“不,做得很好,能有這個想法就非常難得。”白殊沒想到隨意救個人還能撿到個物理人才,“你還會什麼?”
吳敬書低著頭靦腆地笑笑:“不會什麼了……就是時常琢磨點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有成果的不多……”
話音剛落,他妹妹卻小聲說:“哥哥還會煉丹……”
吳敬書頓時臉色一凝,回頭斥道:“別亂說!”
接著又緊張地對白殊解釋:“舍妹不懂,那不是煉丹!我雖然擺弄些道士們煉丹用的東西,但我真不會煉丹!”
白殊挑挑眉,看來還是個化學人才啊。
他安撫道:“好了我知道了,別緊張。那你們先下去安頓吧,若是想尋我,隨意找個東宮衛幫傳話便行。”
吳敬書觀察著白殊的神色,見他面上并無異樣,才躬身道謝,領著妹妹跟一個小廝離開。
安排好這兩人,白殊便吩咐人傳話套車,喚知雨帶上昨日拿到的那一大塊赤瓊,按計劃出門去找玉雕師。
邱家既然已經是名聲在外的玉雕大師,家境便還算不錯,住在京中西北的永定坊。白殊昨日便計劃要去拜訪,孟大自然是先安排人去摸清了門,此時車子直接來到邱家門前。
門外遠遠圍著一些人,正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邱家大門不僅敞開著,前院還擺有許多紅紙包裝的東西,像是禮盒。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帶著七八個家丁站在門內,將大門完全攔住。
有幾人與他們隔著禮盒對峙,那幾人有老有少,不過沒有女人。
白殊下車便看到門內這麼副劍拔弩張的場面,不禁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