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椿回想了一通,道:“我的確聽說過,謝紫虛幼時因為天賦出眾,遭受了不少同門嫉妒……只不過沒想到她才幾歲的時候,竟然就這麼猛。”
剛剛那畫面里,謝紫虛還沒人家下巴高,卻能將對面五個人揍得哭爹喊娘。
穆椿一時間唏噓不已,不過很快他又聯想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對勁:“為什麼我們會看到謝紫虛小時候的畫面?”
他頓時驚悚地捂住耳朵,像是要把自己腦子里的東西全部藏好:“不會吧,那家伙這麼變態,竟然會讀取我們的記憶?”
他這說得不無道理,但歸鶴藏卻蹙眉:“剛才的游戲我不是贏了嗎?為什麼……”
他仔細思考,猜測:“難道是因為謝紫虛沒有參與其中,所以算作輸了?”
“不清楚……”穆椿摸摸腦袋,看到邊上旁若無人地吵著架的兩位,道:“他們不是也沒參與嗎?”
朱雀和白虎同樣是在游戲結束之后,才姍姍來遲趕到現場的,按理來說他們和謝紫虛一樣,都不能算作參與的游戲。
這個疑點無法解釋,穆椿忍不住發散性地猜測:“難不成那家伙還是隨機挑選目標的?”
摸摸下巴,看一眼兩位個子不高的精怪,他又瞇起眼睛小聲說:“不過他們兩個跟謝紫虛不一樣,精怪是不是不算人,所以就被忽略了?”
自認聲音很小,穆椿以為那兩個沉迷于拌嘴,肯定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卻沒想到他話剛說完,朱雀和白虎紛紛默契地停下,兩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嘴角笑容陰森。
“小廢物,你說誰不是人?”朱雀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捏得咔咔響。
白虎咧開嘴,露出兩只尖利的虎牙,在看過來的一瞬間,眼睛化作充滿野性的獸瞳。
穆椿被嚇了個激靈,連忙雙手合十對著他倆拜了拜,忙不迭地道歉:“祖宗我錯了,我不會說話口不擇言,您兩位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我一個小廢物一般見識!”
有蘭亭在,朱雀和白虎也不可能真的對他動手,聽到道歉之后也就再嚇唬了一番,隨后哼了一聲,就此作罷。
“不管怎樣,還是要先聯系到謝紫虛,這麼久都還沒過來,她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歸鶴藏蹙著眉開口。
最后蘭亭終于開口,青年看一眼遠處的分岔路口,盯著那彎彎繞繞的回廊,說:“不排除是鬼怪故意阻撓,不讓她找到我們。”
蘭亭:“分開找找。”
這里路口太多,幾乎走上十步就能遇到一個岔路,穆椿一看到就忍不住腿軟:“……我能不跟你們分開嗎?”
“可以。”蘭亭轉頭對著朱雀點點下巴,道:“你跟著保護他。”
“嗯?”朱雀瞇起眼睛看向穆椿,齜牙:“我當然沒問題。”
說完,一邊捏著拳頭,將指骨捏出清脆的聲響,一邊向顫巍巍的小傻子走過去。
“想走那邊?”他陰惻惻地開口。
穆椿被他這語氣嚇了一大跳,但看著遠處黑黢黢的路口,又實在沒有勇氣說出拒絕的話,最后只能一邊咽口水,一邊艱難道:“……您決定就好。”
“行。”朱雀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頸,隨意選了個方向就往外走:“那就走這邊。”
等他倆離開之后,原地的人才動身,白虎和歸鶴藏各自選了不同的方向,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路口。
因為剛才的小插曲,現在蘭亭一看到序之,就莫名感覺到指腹發燙,濕燙的觸感仿佛還繚繞在指尖,久久揮散不去。
刨除那點異樣感,蘭亭對莫名更粘他的序之道:“跟上。”
整個迷宮一樣的建筑很大,蘭亭選擇的這條路走出去,很快就出現了一間房屋。
房屋門前用來晾曬衣服的架子上,掛著幾件道袍,根據長短和放量來看,這里住的應該是一名坤道。
不,是兩名。
那架子上掛著的幾件道袍,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仔細分辨的話,卻也能看出差別。
其中一部分的袖口有磨損,而另一部分袖口卻十分完好,明顯就是兩個生活習慣完全不同的人。
鬼怪的鬼域不可能憑空生出,一定有它的根據,鬼域中的場景,要麼是鬼怪自身心中最渴望的,要麼是它曾經真實經歷過的。
視線朝屋子里看去,蘭亭提步朝那邊走的時候,去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那力道迫使他只能順著回廊走下去,而不能任意拐彎偏離路線。
看來那屋子是不能進去了。
就在青年沉思的時候,一聲熟悉的尖叫破空響起,語調慘淡恐懼,明顯被嚇得不輕。
“穆椿?”蘭亭回眸。
他頭也不回地對序之道:“過去看看。”
隨后序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兩人順著來時的路返回,到岔路口碰到同樣返回的白虎,三人一行進入剛剛穆椿和朱雀選擇的路口。
沒有走上多久,雙方人馬就再次聚齊,
等到地方后,蘭亭看清眼前的畫面,就明白為什麼穆椿會發出驚恐的叫聲了。
這里是一處四岔路口,蘭亭序之和白虎站在一處,穆椿和朱雀站在一處,剩下兩個路口,則分別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歸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