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蘭亭開口。
序之眨眨眼睛,這個動作讓他總算多了幾分人氣,隨后男人動了動,往邊上挪開幾厘米,眼睛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青年。
蘭亭視線一頓:“……”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精力再跟序之掰扯,因為隔壁有動靜了。
蘭亭的房間在馮總的可以安排下,跟馮知善是比鄰,兩間房就隔了一堵墻。
事實證明有錢人家的房子,也沒有多注重隔音,蘭亭視線凝聚在序之身上的時候,隔壁忽然傳來細微的嘎吱嘎吱聲。
因為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銳,這聲音放在蘭亭耳邊,就跟沒有那堵墻一般,無異于身臨其境。
伴隨著男女的調笑和來回推拉,蘭亭耳邊響起親吻的嘖嘖聲。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后低頭看著自己躺著的這張床。
這麼沉重的床也能發出聲音,很難不讓他懷疑隔壁是故意的。
蘭亭伸手捏了捏眉心,表情隱隱帶著股煩躁,下一秒他動作猛然一頓,同時起身離開剛才呆的那張床。
床榻緊貼的墻壁后邊,細微的律動聲響帶著無聲的挑釁。
“主人不高興?”
序之低沉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手中已然握緊了漆黑的長劍。
長劍泛著冷芒,下一秒就能直接穿透墻壁,將隔壁大逆不道的兩人貫穿,釘死在原地。
蒼白的手恒攔過來,青年冷淡道:“收起你的劍。”
言出既遂,序之又乖乖地回到他的右后方,像是青年背后的影子。
蘭亭轉頭有些古怪地盯著劍靈,擰眉:“……特疙瘩腦袋,像個傻子。”
這劍看著就不太機靈,隨后青年又淡淡收回目光。
當然,若不是這劍癡傻,契約之下他又能感受到對方完完全全的臣服,單憑這張能夠完美契合他曾經想象的臉,就足夠蘭亭滅殺他一萬次了。
會是巧合嗎?還是……有所蓄謀?
這時候隔壁的動靜已經停止多時,蘭亭很快停止深思,因為四周的陰氣在一瞬間突然開始蔓延起來。
陰氣在短時間內聚集到了一定的濃度,眼前的可見度已經在逐漸降低,而蘭亭身處此地,很快就發現陰氣的中心——就是隔壁。
他二話沒說直接出門,來到馮知善的房間后,抬腿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踹開——
“啊!”女人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房子。
伴隨著門被打開,蘭亭還沒來得及看清里邊的狀況,卻發現陰氣在他踹門的前一秒轟然潰散。
四周在一瞬間變回正常,馮知善一邊穿衣服一邊發怒:“神經病嗎!”
隨后房門在蘭亭面前被摔上,里邊響起馮知善的安慰聲,伴隨著女人的哭泣。
短短的幾秒,讓蘭亭看清了馮知善的身體狀況——沒有變化,跟白天一樣,沒有加劇也沒有減弱,就仿佛剛才的陰氣只是路過一般。
隨后里邊傳來一陣謾罵,房子里的燈也被驚醒的傭人打開,三三兩兩的人眼神復雜地站在不遠處,仿佛窺見了什麼豪門的驚天大瓜。
馮家夫婦很快也趕來,蘭亭轉過頭看著他們,視線掃過之后了然。
“你把符給馮知善了。”
馮總臉色一白:“我太擔心他了,怕那東西來了之后他會有生命危險……不、不能給嗎?”
“我只是悄悄給他放在了枕頭下邊……”
蘭亭平靜地開口:“我給你的符邪祟不侵,那鬼今天本來要動手,但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被符擊退。”
蘭亭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被打草驚蛇,氣息消失得干干凈凈。
馮總頓時手足無措:“我……我是不是闖禍了?”
蘭亭沒說話,只是眼神很淡,轉身就走。
馮總想去挽留,但自己剛破壞了對方的計劃,實在是沒那個臉,只能看著青年離開。
這時候馮知善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尖叫,隨后是男人的痛呼聲,馮總聽了大驚,推開房門就見到馮知善站在原地,而他左手上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被割裂了一道傷口。
“快去請李醫生,這麼大的傷口,別感染了!”
蘭亭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停住離開的腳步。
看著那些人兵荒馬亂帶馮知善出來,他心中被人違逆的火氣絲毫未減,隨后仍舊轉身離開。
馮知善透過人群看到他倆離開的背影,不滿地大喊:“姓蘭的!”
蘭亭側目回頭,忽然眼神一凝——隨著他回頭的動作,青年肩頭的魂火開始波動,就仿佛有個無形的鬼怪,正趴在他肩上吹著陰風。
——這是鬼吹燈。
青年的眼神忽然定在馮知善的身上。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馮總身上那盞一夜之間熄滅的魂燈。
鬼吹燈鬼吹燈……能吹滅陽火的一定是陰氣旺盛的鬼,可馮知善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個被陰氣侵蝕的活人。
實在古怪。
馮知善明顯還記仇蘭亭剛才突然破門的舉動,這會兒等待醫生的途中,硬要蘭亭給他個說法,罵罵咧咧的極其難聽。
而蘭亭思考過后,只是用一種很淡漠且輕蔑的視線看著他,緩緩道:“體虛須禁欲,否則傷身過度無法逆轉。
”
“下次小點聲,給自己留點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