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按捺不住地站起來往門口走,蘭亭則是不動如山。
等馮總的兒子馮知善進門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發色顯眼的青年,還有青年身邊身形高大氣質冷冽的男人。
蘭亭喝了一口牛奶,側目過來看向馮知善,沒有在意他打量的目光,凝神后瞇起眼睛,心中嘖了一聲。
這家伙,陰氣夠重的。
馮知善站在門口逆著光,這站位讓他身上絲絲縷縷蔓延出來的陰氣更加明顯。
陰氣包裹著對方,幾乎都快在他身體外邊形成一張皮了,這還只是有陽光壓制的白天,若是夜里,只怕這陰氣還要再翻上一倍。
情緒沒有表現在臉上,蘭亭只看了馮知善一眼,隨后挪開視線,在他挽著手的女朋友身上掃視,又低頭喝著剩下的半杯牛奶。
他這樣的態度顯然會讓人覺得十分傲慢,馮知善眼鏡下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愉快,他女朋友倒是脾氣好,還抱著他的手臂晃動,小聲安慰:“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完她朝蘭亭和序之看過去,視線逡巡之后放在了白發青年身上,眼睛里閃過驚艷。
馮知善注意到后,抿緊嘴唇。
兩人走進來后坐下,馮知善問他爸:“爸,這位是你的客人?”
“嗯。”馮總給他們介紹:“蘭亭,這是我兒子馮知善,那邊是他女朋友宋小小。”
“蘭亭是蘭氏的小少爺,是你蘭叔的小兒子,以前身體不好所以沒有跟大家走動過,你也不認識他。”
為了避免兒子抵觸,馮總自動把稱呼換成了蘭亭的名字,蘭亭頭也沒抬,并不介意。
然后馮總看了一眼序之,有些犯難。
蘭亭便開口:“他是我的保鏢。”
他沒有說名字,其余幾個聽完,也并沒有在意一個保鏢的姓名。
倒是宋小小笑著說了一句:“哇,保鏢都這麼帥的嗎?”
她的話引來男朋友的對視,宋小小毫無顧忌地俯身親了馮知善一口,笑著說:“當然,我的男朋友最帥啦。”
馮知善的表情總算緩和了。
蘭氏在錦川乃至全華國都是鼎鼎大名的企業,兩個年輕人學的就是金融,不可能沒聽過。
隨即宋小小看著蘭亭,有些驚訝:“原來是蘭氏的人。”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煞是好看:“你好。”
宋小小長得非常漂亮,是那種精致到五官每一處都很好看的漂亮,就是合在一起之后,五官的漂亮倒是被壓下去幾分。
蘭亭沒有搭理她,宋小小也不生氣,倒是一直沒說話的馮知善不樂意了。
他自從進門看到蘭亭之后,就一直臭著臉,這會兒更是將不喜歡表現在了臉上。
“身體不好怎麼還到處亂跑,不怕多吹一陣風就——”
“知善!”
兒子突然出言不遜,話里的攻擊性藏都不藏一下,馮總就是再心疼兒子,這時候也有些掛不住了。
他出聲打斷馮知善的陰陽怪氣,一時間兩父子都閉嘴沒說話,氣氛又開始僵硬起來。
但這會兒馮知善還是說:“你還不如叫個道士來。”
道士都比這白毛順眼順心!
馮總氣得不斷深呼吸,一時間胸悶氣短十分難受,邊上的傭人見了,立刻眼疾手快地去給他拿藥。
馮知善也急了:“爸,你沒事吧?”
小情侶焦急地圍過去,蘭亭將將喝完一杯奶的時候,馮總吃完藥也恢復了。
然后一巴掌給自家兒子扇過去,咬牙:“你怎麼變得這麼沒教養了,大學就教了你對客人出言不遜?!”
這一巴掌把馮知善打蒙了,于是他心里剛剛升起的一點后悔和愧疚,立馬就散了個干干凈凈。
兩父子互相怒視,最后馮知善猛然站起來,一甩手就負氣離開,蹬蹬蹬跑上樓,將房間門砸得震天響,連宋小小都被關在了門外。
作為激化矛盾的導火索,蘭亭從始至終都冷眼旁觀,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仿佛與整件事無關。
馮總又喘了幾口氣,轉頭對蘭亭道歉:“抱歉,他以前不這樣的,我這兒子自從上大學后就開始變得脾氣暴躁,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語氣誠懇,蘭亭也沒在意,淡淡道:“無妨。”
反正那鬧劇結束后,蘭亭沒有被氣到,反觀馮知善自己被氣了個半死。
不過兒子離開了,馮總也有機會問一問:“老板看出什麼了,我兒子那邊有沒有問題?”
馮總一邊希望蘭亭能找到癥結,但一邊又不希望這癥結是出在他兒子身上,表情變換著十分復雜。
蘭亭可沒他那許多的糾結,直接說:“他身上陰氣很重。”
“我已經看過,你家里陰氣不多不少,但也已經超過了正常范圍,入夜后加劇,對居住在里邊的活人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這話立刻讓馮總著急起來,他情緒激動下咳嗽了半晌,差點腰都直不起來,緩過來后連忙問蘭亭:“我兒子身上怎麼會陰氣重,他不是活人嗎?”
“是活人。”蘭亭托著下巴,“所以我也很好奇,他那些陰氣是怎麼粘上去的。
”
馮總蹙眉想了半天,忍不住懷疑起宋小小:“會不會是她女朋友?”
“我兒子以前脾氣很好,自從上大學后就莫名逐漸暴躁,要是以前的話,他今天一定不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