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小雨一頓:“……什麼?”
蘭亭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和顧歸溪之前是什麼關系,為什麼結仇?”
女鬼眼神放空一瞬間,像是在回想,隨后神色帶著難以掩飾的恨意和痛苦。
“……我跟他曾經談過戀愛,在大一的時候。”
“他當時對我很體貼,也很好,后來……后來我就懷了他的孩子。”
“得知懷孕消息的那一天,我本來很高興,想去他租的房子里找他,給他個驚喜。”
說到這里,像是涉及到最痛苦的回憶,女鬼的眼神又還是混沌,逐漸染上層層濃重的戾氣。
“可是卻被我撞見,他正跟另外一個女人上床!”
“——我很生氣,沖上去大聲質問,后來就打起來了。”
“再后來,我被他們打昏過去,被窒息感憋醒,又在這樣的絕望中,看著土一點點把我掩埋。”
說完,徐小雨神色惶然地抬手,在自己還平坦一片的小腹上停留。
語氣泣:“我要他給我們母子償命!”
這經歷實在太慘,蘭亭卻面完表情地聽完,然后輕飄飄開口,落下重重一錘:“可顧歸溪是天生的gay,只喜歡男人。”
蘭亭語氣淡淡:“他對女人硬不起來。”
這一點,也是原主偶然間發現的,卻跟徐小雨說的相悖。
徐小雨一愣,神色明顯有些無措:“怎麼會,他明明跟我……”
雙方的意見出現分歧,但蘭亭卻發現徐小雨似乎沒撒謊。
他瞇起眼睛,哼笑一聲:“這就有意思了。”
既然雙方都沒撒謊,那出問題的會是什麼?
蘭亭不由得想起在醫院的時候,那道至今都讓顧歸溪深信不疑的——遺忘符。
將疑點一一說明,蘭亭對沉思的徐小雨道:“這件事明顯有很大的問題,殺你的真兇或許不是顧歸溪,但他在其中肯定出了不少力。
”
那緊纏不放的孽債,就足以證明顧歸溪不無辜。
蘭亭道:“你可以選擇現在殺了他,然后回到地府投胎,但這樣一來,真正的兇手卻還好好活著。”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暫緩報仇,查清真相。”
雖然記憶有很大偏差,但徐小雨卻覺得蘭亭莫名讓她信服。
她眼神幾經變換,最后彎腰道:“先生幫我!”
“不急。”蘭亭瞇起眼睛。
————
雖然顧歸溪覺得,蘭亭這麼喜歡他,遲早都會跟他復合,但沒想到轉機來的這麼快。
不過是在蘭家門口蹲守了幾天,拿些花束禮物,擺幾個poss,再說幾句海誓山盟的話,對方竟然松動了。
蘭家大門對顧歸溪再次打開,他倆復合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錦川。
蘭家人反而是最遲知道的,蘭霖第一時間驅車回家,見到蘭亭后皺眉問:“那家伙強迫你了?”
蘭亭乖巧地從阿姨手里端走熱牛奶,喝完后擦干凈一圈奶胡子,整個人就透著一股超好欺負的軟和。
他歪頭:“沒有。”
沒有強迫,那就是自愿的。
蘭霖狠狠皺眉:“為什麼?”
蘭亭沒有說出女鬼,他道:“我想查查我出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是這個理由,蘭霖緊皺的眉頭,總算松了一些。
但他還是不放心:“交給警方和偵探就行,沒必要親自蹚渾水。”
但蘭亭只是笑了一下,反問:“這麼久了,他們有查到什麼消息嗎?”
蘭霖被問到語塞,隨后蘭亭搖搖頭,分明表情溫和,但語氣卻不容置喙。
“我自有判斷,你和爸媽都別擔心。”
半晌,面對著弟弟那張倔強的冷臉,蘭霖重重呼出一口氣。
“……注意安全。
”
弟弟長大了。
事實上,蘭家人絲毫沒有放心,雇了不少保鏢,或明或暗地跟在蘭亭身邊。
蘭亭不是沒發現,只是懶得計較,隨他們去了。
等保鏢每天匯報蘭亭行蹤,知道他始終跟顧歸溪保持著距離后,幾個長輩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錦川盛傳,兩人又要重新訂婚,但實際上,蘭亭這幾天也只是開開門,聽顧歸溪一臉陶醉,說著寫掉牙的酸話。
左耳進右耳出,往往顧歸溪感動自己的時候,蘭亭寧愿看身邊這把銹劍,都不會去關注他一眼。
蘭亭本想看看顧歸溪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奈何他身上烏七八糟的東西太多。
玉佛,符咒,五帝錢,甚至是五谷……玄學上但凡沾點護身效用的,他都恨不得戴在身上。
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堆積起來十分干擾判斷。
既然顧歸溪這邊暫時沒有進度,那就從他和徐小雨的關系上入手。
于是蘭亭罕見地答應顧歸溪,跟他去朋友的聚會。
聚會的地方在錦川紙醉金迷的富人區,東三街上不少高級夜店,都只對他們這種,有會員的富家公子開放。
顧歸溪開車到蘭家接他,蘭亭直接無視對方的手,打開后座進去。
他后邊跟著娃娃臉穆椿,這家伙聽說蘭亭竟然又誤入歧途,簡直痛心疾首,控訴過后硬要跟上來,說得防著顧歸溪,保護蘭亭。
蘭亭不管他,顧歸溪也就沒機會拒絕。
此刻穆椿見蘭亭坐到后邊,頓時滿意,他走過去故意用肩膀撞開顧歸溪。
一屁股坐在蘭亭身邊,惡聲惡氣吩咐道:“愣著干什麼,開車!”
顧歸溪:“……”
忍了又忍,顧歸溪最后還是沒出聲,只是眼神沉沉,表情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