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夫人轉頭看著他:“你爸的意思是,顧家這些年借著我們家,已經撈了不少好處,既然斷了,就該對外說個清楚,不能再讓他們占便宜。”
想當初,顧家在錦川的實力并不強,頂多算是個中型企業。
只是后邊顧家小子被蘭亭追著,后邊還在一起訂了婚,蘭家捏著鼻子給了不少資源。
顧家運氣也是好,幾波東風來的妙,他們一乘上去,如今公司做大做強,顧家人走出去,認識的人也會尊稱一聲顧總。
不過后來居上的豪門,終究底蘊不足,蘭家的存在,給顧家可是掃除了不少障礙。
蘭家人雖然反對蘭亭跟顧歸溪廝混,但私下里還是會忍不住心軟,表現出來,就成了給顧家好處。
兩人走下樓去,就看到蘭家父子表情難看。
“今天顧家來人,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想要繼續聯姻!”
蘭父將一摞文件扔在茶幾上,發出“啪”的聲響,明顯是氣狠了。
蘭霖坐在一旁,同樣神色陰郁:“做夢吧。”
“警察那邊怎麼說?”蘭父忽然抬頭問。
蘭亭莫名其妙受重傷這件事,對蘭家來說始終無法輕放。
但這事實在是太過于蹊蹺,不知道開端,不知道過程,甚至嫌疑人顧歸溪自己也受傷很重。
即使蘭家暗暗施壓,警方也只是苦哈哈地說,查不到任何有效證據。
提到這個,蘭霖表情變得遲疑起來,搖搖頭:“沒有進展。”
蘭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眼神含怒:“私家偵探也什麼都沒查到?”
警方沒辦法,蘭家早就找了業內有名的私家偵探,暗中查上顧家。
但蘭霖還是搖頭:“查不到。
”
他眼神閃了閃,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抿唇開口:“找的那個私家偵探,拒絕再合作。”
蘭父皺眉:“為什麼?”
“因為他遇到了怪事。”
說的時候,蘭霖的語氣十分不確定,明顯也有些懷疑。
“他說,他跟蹤了顧家人好幾天,卻總是莫名其妙原地犯困,往往醒來后,顧家人已經進出好幾次,即使有線索,也都全部錯過。”
“合同結束在昨天,他見顧歸溪忽然出醫院,不知道跟管家去了哪里,于是跟上去,但……”
“但什麼?”
蘭霖語氣一頓,接著說:“——但他迷路了,準確來說,他的原話是,他遇到了鬼打墻。”
“鬼打墻?”蘭父語氣中全是懷疑。
鬼打墻這個詞,對任何人來說都不陌生,但這樣戲劇性的詞語,從別人口中說出來,作為拒絕合作的理由,卻顯得有些可笑。
“簡直可笑,荒謬!”蘭父瞇起眼睛,“肯定是顧家從中作梗,說不定那人早就被他們收買。”
相比于玄學,蘭霖也更偏向這個回答。
思索了一下,他道:“我再多聯系幾個人看看。”
“嗯。”
說話間,那邊蘭亭和蘭夫人已經走近。
蘭亭剛坐下,他哥就探過頭來,問:“那天的事情,真不記得了?”
之前在醫院里,蘭霖怕刺激到蘭亭,就沒提起這件事。
蘭亭懶得費口舌,去解釋自己是怎麼脫困的,多說多錯。
就他現在這個廢柴身體,對付一個顧歸溪還好說,但多來幾個,那就夠嗆了。
在找到方法,打通全身經脈之前,他并不打算向任何人透底。
況且,蘭家人是明顯的無神論,即使說了真話,他們也不一定會相信。
于是蘭亭緩緩搖頭:“都忘了。
”
大家紛紛嘆氣,但也沒有逼他。
“李醫生也說過,遭受重大刺激之后,確實有很大可能,會造成選擇性失憶。”
蘭霖給他倒了杯水,安慰:“想不起來也沒事,哥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蘭亭乖乖伸手把杯子接過來,掩飾住眼睛里藏起的漠不關心。
“謝謝哥。”
————
因為鴣鳥靈目的咒法,蘭亭的右眼短暫擁有了視物的能力,借助手機和網絡,他了解了不少這個世界的信息。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方,和鏡中的人對視,蘭亭垂眸輕笑。
“倒是和我本尊有三分相似。”
側目時看到右側耳垂上,有紅點一閃而逝,蘭亭伸手碰了碰。
原主的耳垂上生了一粒紅痣,位置不高不低,像是戴了枚耳釘。
這時候手機響起,是微信的未讀消息提示音。
時隔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聯系原主。
蘭亭沒有理會,但手機一直響,那人消息不斷彈出來,實在讓他煩不勝煩,這才拿起來點開。
對方大概是覺得打字太慢,發的都是語音。
蘭亭視線上移,看到備注上的名字:穆椿。
這個人他記得,曾是原主最好的朋友,但因為穆椿時常喋喋不休地,在原主的耳邊說顧歸溪壞話,在顧歸溪的促使下,兩人已經絕交很久。
穆椿發來太多消息,一條接著一條,條條都是60s,看著就覺得腦袋大。
蘭亭點開頂上的那條,里邊傳出個年輕朝氣的聲音。
“小亭子,剛才聽我爸說,你們家要辦宴會,宣布取消你和顧歸溪的婚事,是真的嗎是真的是真的嗎?”
語氣很興奮,但迎面而來的聒噪,讓蘭亭及時止損,聽到一半就選擇退出,點擊轉文字。
沒想到蘭家行動力這麼強,這就把消息都放出去了。
蘭亭看著下邊刷屏的語音條,又看一眼還在不斷發消息的微信頭像,垂眸鎖屏,打開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