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血跡低落在草坪上,無人可見的銹劍忽然開始震動,第一次動起來,目標明確是蘭亭的血。
但下一刻,蘭亭裝作不經意一揮手,將銹劍揮落。
剛才還激動的銹劍,立馬恢復乖巧。
自己什麼都還沒干,誰能料到,蘭亭忽然就跟要死過去一樣,顧歸溪看著他這幅樣子,原地懵逼。
事發突然,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身側有人飛快靠近,伴隨著一個憤怒到極致的聲音:
“顧歸溪!”
拳頭比聲音先到,下一秒,顧歸溪右臉就被一拳砸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大力打倒在地。
隨后有人騎在他身上,拳頭跟落雨一樣,一個接一個落下。
“住……住手、啊!”
蘭霖放心不下弟弟,后邊還是偷偷跟過來,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蘭亭吐血。
而那個據說已經出院的人渣,竟然跟在蘭亭身邊,伸著手不知道又在玩什麼手段。
他怒火上涌,二話沒說,直接揍到醫院的保安來拉人。
被拉開之前,他還抓緊機會又給了兩腳。
蘭霖絲毫沒有留手,顧歸溪被打的頭破血流,看樣子出院手續也不用辦了。
兩撥人急忙被拉開,蘭霖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丟下名片就走向蘭亭。
保安攔著不讓:“打人可是犯法的!”
蘭霖聞言回頭看一眼顧歸溪,顧歸溪捂著自己被打破的腦袋,風度盡失:“……私了。”
受害者都說私了,其余人再摻和就不像話了,大家吐槽幾句,很快人群就被趕來的顧家保鏢驅散。
顧歸溪被帶走的時候,靠在蘭霖肩頭的蘭亭,忽然間抬眸。
龜縮在顧歸溪身上的女鬼,猝不及防撞見后,心中頓時驚懼不已。
想起之前她明知道那臭道士的陰謀,卻故意沒有提醒對方,女鬼便慌張低頭。
蘭亭被扶著,垂眸神色淡淡,面無表情地又發出一串咳嗽。
“小亭,你感覺怎麼樣?”
蘭亭吐血后就被醫生護士帶走,雖然檢查后都說沒問題,但蘭霖還是止不住擔心。
“哥,我沒事。”蘭亭說了一聲,然后用紙,清理干凈指縫中殘留的血跡。
“你放心。”蘭霖伸手按在蘭亭的頭上。
沒發現青年的身體驟然僵硬,蘭霖沉沉道:“我不會讓顧家好過的。”
因為玄學手段介入,警方在這件事上,沒有查到多少有效信息,蘭家只能選擇暫時作罷。
但放眼整個錦川,蘭家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人物,蘭家要跟顧家打擂臺,顧家還真不好過。
自從跟蘭家的合作被斷掉后,顧家確實元氣大傷。
“那個項目籌備了整整一年,公司里將近一半的資金,都被我投進去了,蘭家這麼一搞,我顧氏資金周轉都差點出問題。”
顧父站在病床邊上,臉色陰沉。
連日來公司毛病不斷,令他心中越加煩躁。
說完,顧父看著自家又被打到腦震蕩的兒子,問:“蘭家那小子你處理好了嗎?”
“嘶——!”
一動就牽扯到腦袋上的傷,顧歸溪吸氣后開口,語氣輕蔑:“沒問題。”
“只要蘭亭還對我死心塌地,蘭家遲早都會妥協。”
“盡快。”顧父語氣冷漠:“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顧歸溪嗤笑:“一星期都用不上。”
蘭亭不過是他身邊的一條狗,雖然被踹了一腳,但給塊肉再招招手,他還是會搖著尾巴湊上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次受傷,顧歸溪的臉色異常蒼白,他爸關心幾句后,就回公司處理爛攤子去了。
誰都沒看到,在顧歸溪背后,正有有一個渾身血紅的女鬼,緊緊纏在他身上,神情陶醉地不斷吸取生氣,如跗骨之蛆。
深夜,整個醫院都安靜下來。
“嘶。”不知道為什麼,睡夢中忽然渾身發冷,顧歸溪皺著眉醒來。
正好一陣風吹進來,病房的窗簾被吹得不斷浮動。
顧歸溪有些不滿,大聲質問:“老何,窗戶怎麼打開了?”
房間和走廊都很安靜,他的質問聲出現回音,一層層遠去,但又好像就在耳邊回響。
沒有任何人回答。
“什麼破醫院。”顧歸溪忍不住罵道。
要不是為了接近蘭亭,再裝病應付警方,他早就回家去了。
久久得不到回應,顧歸溪狠狠皺眉,之后才自己起身。
風吹得窗簾獵獵作響,下床的時候,病床的鐵架子發出“嘎吱”的摩擦聲。
在涼如水的夜里,這樣的聲音無端讓人覺得悚然。
顧歸溪手臂上泛起雞皮疙瘩,下床的動作一頓,但窗簾被呼嘯的風吹動,動靜越來越大。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謹慎地挪過去。
后背忍不住發涼,行走間顧歸溪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幾步之后,他腳步停下,豁然轉頭——
身后空無一物。
提起的心放下,顧歸溪松了口氣,幾步走到窗邊,伸手關窗。
窗框冰涼,下方被卡住,沒辦法挪動,努力半天后,顧歸溪手搭在窗臺邊緣,皺眉去看——
一張糊滿了鮮血,面色灰黑的臉,憑空出現在那邊。
這一瞬間,顧歸溪瞳孔皺縮!
隨后有冰涼刺骨的東西,緩緩搭在他的手上,然后猛然一拉!
“啊——!”
“救命!”
驚恐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醫院,值班護士被嚇了一跳,隨后一邊通知保安,一邊朝聲音發出的地方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