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霍少澤才怔怔地點頭,似懂非懂。
第二天,霍少澤便開始了正常的上課學習,只是每天都要回到醫院陪著徐昱卿。而李云疏望著他這番忙碌的樣子,清秀的眉頭緊緊蹙起,卻是一句話沒說。
那些話,他說得容易,自己……又能做到多少?
李云疏自己也明白,在他的心里,他恨不得24小時與霍錚呆在一起,就算是看著他、自己都是無比幸福的。但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只剩下兩個月,世界茶道水晶杯就要開幕,他必須得去做些什麼提升自己。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黃老、為了高大師,為了整個華夏,也為了……徐昱卿。
李云疏早已暗自下定決心,他要連帶著表哥的那一份戰斗。
35歲,是世界茶道水晶杯的門檻。
如果說,以前的華夏在35歲以下的茶者中最大的希望是徐昱卿,那麼現在,恐怕就是李云疏了。
一場噩夢般的車禍,讓他徹徹底底地脫胎換骨。
他明白了絕望,在車禍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死亡最逼近的距離。
他明白了害怕,在看著霍錚向自己這里猛打方向盤、最后撲向自己的時候,他害怕對方就這樣永遠離開自己。
他明白了深愛,不用每天都去看望對方,只是在心里突然想到的時候,就忍不住地微笑、忍不住地想要……流淚。
他明白了成全,不求對方能與自己天長地久,只求他能夠……好好地活著。
……
在李云疏再次給黃老泡上了一杯君山銀針的時候,黃老怔然地看著青年淡雅從容的模樣,視線在李云疏不卑不亢的神情上停留了許久,最后才嘆氣一聲,說:“你的成長,實在太快太快。
小云,能夠成為你的老師,是我的榮幸。但是,如果你的成長是用苦痛換回來的,那麼……老師寧愿不要。”
誰料李云疏聞言卻是微笑著搖頭,輕笑道:“老師,我沒有覺得痛苦。我們每個人都好好地活著,都擁有無限的希望,我為什麼會覺得痛苦呢?”
黃大師一愣:“可是,霍錚他……”
“老師,沒有什麼可是。”李云疏笑著打斷了黃老的話,“您想要說的是,假設霍錚他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怎麼辦是嗎?那麼老師,小澤說,他能夠陪徐表哥一輩子,那我……也能陪霍錚一輩子。愛,就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希望他能夠健康,能夠幸福。假設他注定無法醒來,那我只要聽到他的呼吸,那也是幸福了。”
黃大師神色復雜地看著這樣風輕云淡的李云疏,最后慢慢笑開,道:“你的茶道之心,已經圓滿。小云,人生總是會充滿曲折坎坷,但是你要堅信,只要堅持下去,結局總會是雨過天晴。”
“是。”
其實,哪兒有那麼多的悲哀與惆悵?
李云疏轉首看向了藍天上一層淡淡飄卷的云絮。
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只要知道他還能呼吸,李云疏就已經覺得,世界都圓滿不過了。
距離世界茶道水晶杯,10天。
☆、第一百一十章
距離本屆的世界茶道水晶杯還有三天,大概是離得比較近的原因,棒國和島國的代表已經先行抵達。這一屆世界茶道水晶杯的舉辦城市是在華夏的b市,大概是因為過去這些年連續三次都在島國舉行,所以這一次華夏官方卯足了勁爭取到了這次機會,并且要好好地操辦上一場。
其實徐昱卿之前逗留b市,也有因為他是江南茶道協會副會長的原因,需要協助華夏茶道協會來操辦這場盛宴。而到現在,自從徐昱卿徹底昏迷不醒以后,李老爺子便親自上陣,接下了操辦大權。
于是在最后三天的時候,李云疏便跟在了李老身后來接見這些來自他國的客人。
接機的時候華夏一方的人足足多等了一個半小時,才等來了一群皮膚白皙、細眼睛塌鼻子的棒國人。走在他們最前方的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者,雖然頭發花白,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皺紋,頭發也都用發膠梳理得干干凈凈,一股子的精明模樣。
“好久不見了,金成浩。”李遠光面無表情地伸手與之相握。
那被叫做金成浩的老人反應倒是比李老強烈得多,他輕輕地冷哼一聲,等握完手就接過了徒弟手中的濕巾擦了擦,一副嫌棄的模樣。
“你……!”
李遠光擋下了身后一個暴怒的華夏工作人員,他無所謂地看著這個桀驁古怪的老頭,說:“這都多少年了,沒想到今年是你帶著棒國來參賽啊。歲月不饒人啊,你們棒國的整容技術還真是不錯啊,金成浩。”
其話語間的暗指意思是,這金成浩雖然年過七十卻仍舊顯得皮膚光滑,很明顯是在臉上動了手腳。
見著金成浩古怪的臉色,李老又笑著說道:“你說你年輕的時候長得也不怎麼樣,現在老了干嘛還注意起這些有的沒的起來?”
金成浩冷冷地說:“你們華夏的禮儀就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是你們的客人,你們應該接待我們,知道嗎?要以禮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