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霍二少也正抬了頭看向自家爺爺,這一看,頓時就不明白了,霍二少指著自個兒,問道:“誒?怎麼了,爺爺?”
霍老爺子再用眼神指了指酒杯,霍少澤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趕緊地端起酒杯就對李二爺道:“我爺爺不能喝酒,他……他肺不好老咳嗽,我來代爺爺喝這一杯吧。”
李撫臣:“……”
哪有人肺不好就不能喝酒的了?!!!
眼見著霍少澤是仰頭就干了一整杯竹葉青,李撫臣是臉色都黑了,但是偏偏他也知道霍家對小妹是有恩的,所以他也不好發作,只得憋著一口氣將酒也給喝了。
見狀,李老爺子總算是坐不下去了。他冷哼一聲,把酒杯在霍老爺子的身邊一放,道:“霍戰,請你喝酒。”
聞言,霍老爺子也起了身看向一臉怒色的李老,裝作漫不經意地道:“剛才我孫子說了,我不能喝酒,你這酒還是自個兒喝吧,哼!”
見著這糟老頭一副不屑的模樣,李老爺子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心好意喊這老頭到主席桌就座,而且自己還親自給他敬酒,這老家伙居然還氣了?!這到底是誰該氣著了啊?!
而李老自然不知道,霍老爺子心里頭是百般的悲憤完全沒地方發泄啊,偏偏李家給他安排的座位是正對著李云疏和霍錚的。老爺子是非常想找李公子談談話、聊聊人生理想的,但是大孫子冰冷冷的目光又讓他無計可施。
當真是委屈到一定境界了!
而這些李老又不知道,所以他見著霍老爺子完全不給面子的模樣,是剛想發火,又正好瞥見了李撫虞懇求的眼神。
心頭的火氣一下子全消,李老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糟老頭居然還救了自家小女兒,于是只得壓下怒氣,道:“霍戰,你不喝,我喝!你當年給撫虞一個安身之地,這杯酒是我們李家欠你的,等以后,我們再登門道謝。”
話音剛落,李老爺子一個仰首,整杯烈酒便全部下肚。
見著對方這副模樣,霍老爺子也不好再擺架子下去了。他長嘆了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其實這件事也怪我。當初看著李淑鳳……李撫虞和貴夫人長得有幾分相似,但是卻沒有往這方面想。我這要是多想一點,你們也不會到現在才找著了。”
霍戰的暴脾氣是全華夏無人不知的,在戰場上是殺伐果斷,在建國后也是手段凌厲,如今還是李老第一次見著這老頭道歉的模樣,不由得便有些驚奇。
但是聽了霍老爺子的話,李老卻搖搖首,道:“這也不能怪你,你見喬箏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而且撫虞年輕的時候長得和喬箏也只有六分相似,你認不出來也是應該的。”
李母年輕的時候長得雖然像自家母親,但是還是有一些差別的,反而是到了中年時候,五官完全長開后,才真正的是非常相似。更何況那個時候,李淑鳳和趙喬箏的氣質相差了是一個天一個地,即使是有所神似,霍老爺子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聞言,霍老爺子也是點點頭,舉著酒杯道:“確實,我當年見著你小女兒的時候,她是和余煙有一些差別,也只有一點眉目間的相似。”
“你喊誰余煙呢!”沒有一點預兆的,李老爺子倏地爆發。
霍老爺子一愣,下意識地說:“趙余煙啊,難道不叫余煙?那叫喬箏?”
李老是怒不可揭,刷的一拍桌子,怒斥:“你這個糟老頭,居然還敢喊喬箏的閨名?你今兒個被想走出李家大門!不,你別想往李家大門跨出半步!”
“嘿,這都多少年了,老子喊一個名字都不可以了?李遠光我告訴你,當年要不是老子要跟著部隊轉戰南市,再讓老子呆三個月,你看余煙會選擇誰!”
“好啊你,你這個臭老頭到現在還記著這事,你是不是……”
“好了都閉嘴!”
威嚴的女聲忽然響起,一下子讓整個主席桌都安靜了下去。只見李老夫人面色森冷地瞥了霍老爺子一眼,后者立即就蔫了下去。她再轉首看向李老,后者那更是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討好地笑。
見著這番情境,李云疏仿佛終于明白了些什麼。雖然心里覺得有些猶豫,他還是忍不住地小聲問道:“你爺爺……難道對我外婆有些……?”
霍錚正低著頭認真而仔細地剝著一只大蝦,忽然聽了李云疏的話,他抬頭淡淡地掃了這桌上的幾位老人家一眼,然后搖首道:“我爺爺很愛奶奶,至今每年奶奶祭日的時候,他還會到老人家的墳前哭一整天。”
聞言,李云疏倒是不明白了,問道:“這不對吧,剛才那樣子我怎麼都覺得你爺爺似乎對我外婆有點什麼啊。而且他都說了,要是再給他三個月,就怎麼怎麼樣。”說這話的時候,李云疏刻意壓低了聲音,只有他和霍錚二人可以聽到。
李公子很少有這麼八卦的樣子,大概也是因為牽扯到了和自己有關系的三位老人,他才會如此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