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老頭子安靜坐著抽煙的樣子,那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拔了煙,惡狠狠道:“你他媽還抽?家里有個屁錢給你抽,再抽你兒子還要不要娶媳婦了?”
那年近古稀的李老頭忽然被人拔了煙,頓時眉毛一豎,站起來沖道:“臭娘們管挺多啊,你兒子娶媳婦關老子毛事,他媽把煙還過來!”
那老太一聽,立刻就火冒三丈:“他媽那就不是你兒子了?媽的,你難道還惦記著那小娘們?老娘就知道,當年你看著那小娘們的眼神就不對,他媽要不是老娘讓李月英那娘們的兒子去勾引了那小娘們,你是不是還想把那娘們也上了當老婆啊?!”
那老頭一聽,臉上一紅,語氣更惡狠狠道:“別他媽扯蛋!淑……淑鳳是老子女兒!”
“滾你的女兒!你別以為老娘當年沒見著你偷看她洗澡!”
“你……你你……”一下子被拆穿,老頭伸手指著老太,再也說不出話來。
“媽的,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狐媚子還想和老娘搶人,你他媽當年是不是就看人長得漂亮才抱回來的啊?”
“他媽那才兩歲,你能看出是個鬼樣啊?誰知道那小娘們以后長那麼漂亮啊!”
“好啊你,你他媽還真想上了那娘們啊?你還有點人性沒有啊!”
“閉嘴!老子做什麼事要你管?”
“哼,你的事老娘不管,老娘兒子的事老娘管定了!”說著,那頭發花白的老太拉了凳子就在一旁坐下,然后語氣不善道:“國龍今年都三十五了,這要再娶不到媳婦以后你也別想抱孫子!隔壁村老王家開了十萬彩禮,你就說怎麼辦吧。
”
“他媽一個老處女還要十萬?媽的,當老子的錢是從天上掉的啊?”李老頭一聽這話,氣得直拍桌子,但是氣過之后也只能沉住氣地想主意,這孫子……他還是得抱的。“淑鳳有多久沒寄錢了啊?”
“兩個月了!”
“這麼久?”那老頭一皺眉頭,想了會兒道:“下次到村長家打個電話,讓淑鳳寄點錢回來。”
誰知那李老太聞言冷笑一聲,道:“還寄錢?你知不知道那娘們最近膽兒肥了啊,居然把李國富那臭皮都給整進籠子里去了,今兒個李月英還來找我要人,你還在這兒抽煙?”
“什麼?!!!把李國富整進去了?!”李老頭頓時一嚇,然后小聲道:“淑鳳這整得不錯啊,有能耐了啊。”
“有個屁能耐,李月英跟我要人呢,咱明兒個就去b市找李淑鳳討個說法去!”惡狠狠地說著,李老太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說:“咱把國龍也帶過去,就不信李淑鳳看著她弟弟三十五了還沒老婆也不給錢!”
“好!”
說著,那老太便起身到了里屋開始收拾起東西來,而李老頭也趁機拿了被放在桌子上的香煙,又享受似的抽了起來。他滿足的瞇起了一雙丑陋蒼老的小眼,淫穢的光芒從其中閃過,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錯的事情,呢喃道:“嘖嘖,當年怎麼就沒在李國富那小子之前……下手呢?”
語氣嘆惋可惜,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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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蘇市。
李家小女兒找到的事情,不過是一天的時間,便在整個江南傳遍。認回李淑鳳……不,是認回李撫虞的第二天,不少蘇市茶道界、書法界、刺繡界等藝術界的大家就紛紛上門送禮祝賀,一些書香世家甚至連家主都親自上門,為李老爺子賀喜。
李母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不禁有點膽顫,也不大敢出門去迎客。于是,李老夫人一揮大手便將李云疏和霍錚派上了前線,美名其曰:“給你們長長見識。”
等李云疏出了門后,她又動作溫柔地拉了李母的手,輕聲輕語道:“撫虞啊,你不用去管這些事,這些都是他們男人的活兒,咱們來說說話……”
聽著這話,李云疏是既感到無奈,又覺得暖心。
因為自小生存壞境的原因,李母性格溫柔卻不夠大方,為人處事時常會透露出一股小家子氣。雖然脾氣很好、質樸真實,但是對于李家這樣的書香世家來說,恐怕是遠遠達不到他們培養子女的標準的。
但是這真的如同李老爺子所說,他們找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而是自個兒的女兒。而就以老夫人如今這股子寵溺維護的勁兒來看,恐怕今天就算是江南第一名媛到了場,老人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上一句:“還是我們家撫虞更出落大方啊!”
論偏心寵愛的程度,李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原則兩個字怎麼寫!
李公子輕嘆一聲,與霍錚便到了大廳開始迎客。一開始老爺子和徐昱卿看到他們二人的時候還詫異了一會兒。徐昱卿還關心地讓李云疏回去陪老夫人、李母多說會兒話,不用在這忙活,畢竟李家的規矩是要將來人送的禮物當面拆開進行一番交流切磋,他也擔心以李云疏的年齡和閱歷,即使再有天賦也做不到有如此眼界。
但是徐昱卿這話還沒說完,便見李云疏笑著打開了某位大家送上的一幅煙雨山水圖,語氣溫和道:“揮毫狂放自在,筆觸卻略顯細膩,尤其是這山頂上的一蓑笠人,真是點得恰到好處,是后添上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