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霍錚淡定從容地收回了右腿,神色平靜地看著面前所有驚駭不已的人。整個小小的派出所大廳里,就連剛剛才處理完事務進門的張特助都一臉驚悚地看著自家boss這突然發力的一腳,也就唯有李公子面帶著微笑,眉頭微蹙著抬眸看著那個依舊淡泊鎮定的男人。
李公子微微一笑:突然覺得,這人還是挺帥的?
……
另一邊,李國富被一腳踹在了心窩上,臉色發白,額上冒著虛汗,疼得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嘴角也有一點鮮血滲透出來。他整個人都癱軟在長凳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抬起費力地指著面前那個只留給他一個背影的高大男人。
“你……你他媽在派出所打人!這還……還有王法麼嘶……”
霍錚卻仿佛一點都沒有聽到這來自背后的控訴,他轉了眸子看向完全呆怔在原地的劉所長,語氣淡定地說:“嫌疑犯剛才襲警,你看到了。”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每一個字都直截了當地落了地,沒有一點轉圜的余地。
劉所長這才明白過來,他趕緊點點頭,連忙道:“是是是,我們都看到了!”
眾:“……”
霍錚滿意地輕輕頷首,然后接著轉頭看向楊律師,又耐心地重復問了一遍:“你覺得,能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親生父子?”
楊律師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地回答道:“……親子鑒定?”
霍錚顯然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他眸子微斂,說道:“很可惜,親子鑒定的結果是沒有血緣關系。還有其他證據嗎?”
聽到這話,李國富驚恐地連胸口的疼痛都暫時忘到了一邊,驚呼道:“什麼叫沒有血緣關系,你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卻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話。楊律師轉著眼睛又仔細想了許久,試探性地問道:“那……出生證明?從某種程度上也是有一定的法律效應,可以充作證據的。”
霍錚聞言點點頭,然后側開身子望著驚呆狀的李淑鳳,低聲問道:“李嬸,當年云疏的出生證明您還留著嗎?”
由于太過于驚訝,李淑鳳早已沒有心思注意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過于親昵的稱呼。她呆愣地點點頭,道:“留……留著呢。”
聽了這話,霍錚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然后再看向一臉疑惑的楊律師,道:“嗯,出生證明似乎弄丟了,明天我會再補一份上去的。還有什麼證據嗎?”
李淑鳳:“……”
到了這個時候,楊律師就是再怎麼偷氖簡單,也完全清楚了大老板對這件事的態度到底是怎麼樣的了。于是他鄭重嚴肅的搖頭,堅定地回答道:“霍先生,我敢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的親子關系了!”
冷峻深刻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溫和滿意的神情,霍錚微微頷首,薄唇微勾,道:“嗯,那就交給你了。”
早已癡傻的李國富:“……”
霍少澤驚嚇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過了許久才半愣不愣地戳了戳李云疏的胳膊,一臉“這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他”的表情說道:“老……老大,我突然覺得我哥對我好溫柔啊!”
看著霍二少這副“初見世面”的單純模樣,李云疏無奈地勾起唇角,慢慢轉頭看向那個正低頭與張特助交談些什麼的男人。正巧,后者也恰恰抬頭看向了他,兩人的視線頓時一齊愣住,然后又倏地轉開。
李公子將心頭的那點浮躁壓了下去,感嘆一句:果然,債只會越滾越大。
霍先生卻皺了俊挺的眉頭,在心中暗自想到:這要是破相了……嗯,好像把李國富暴揍一頓也不夠解氣。
等到霍錚將一些重要的事務與張特助都商談好以后,李國富早已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都癱坐在長凳上一聲不吭。而另一邊,劉所長則早已為李國富準備好了特殊牢房,恭候大駕。
看著兩個強壯結實的干警輕蔑不屑地朝自己走來,嚇傻了的李國富好像一下子回過神來,一邊不停地掙扎著想要逃開手銬,一邊不斷大叫道:“那兔崽子根本沒受什麼傷,他還生龍活虎!他是老子的兒子,老子打他是應該的!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這還有王法嗎,這還有法律麼!”
聽了這話,正低頭與李云疏交談的霍錚忽然抬起頭,冷冷地掃了叫喚不停的李國富一眼,語氣平靜地問道:“再說一遍——誰是你兒子?”
那聲音低沉磁性,看似平淡無起伏,卻讓李國富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逼上大腦。他望著男人沉默俊美的臉龐,身子顫抖地吞了口口水,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一下,我可以告他誹謗罪嗎?”低和清越的聲音忽然響起。
霍錚詫異地轉首看向眼前微笑的青年,只見李云疏笑彎了眉眼,淺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著他驚訝的神情。
李云疏微微側首,又極有耐心地問了一遍:“我可以告他誹謗嗎?”
“……什麼?”霍錚問道。
聞言,李公子唇邊的笑意又盛了幾分:“誹謗。
嗯……誹謗我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