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翰將賀卡給他的時候,一臉很生氣的樣子,冷冷地說:“做這個東西煩死了。”
寧耳看著賀卡上的兩個小人:“這是誰?”
邵柏翰看了一眼:“你和我啊。”
寧耳好像吃了糖,甜了太久,一直甜到了現在。
從一開始他就該知道,邵柏翰不會喜歡他。他是個男人,不是女人。
哪怕邵柏翰對他做了再多曖昧的舉動,那也只是因為他是個男生,邵柏翰不會用對待女生的方式去對待他。從頭至尾,他就不該抱有任何奢望,邵柏翰的心思他永遠都猜不中,可是他卻被邵柏翰玩得團團轉。
“你怎麼就這麼討厭呢……”
寧耳的聲音有點沙啞,藏著難過。
第二天早上邵柏翰一如既往地敲開了寧家的門,沒看見寧耳,寧媽媽說:“小耳今天提前去上學了。小翰,他沒和你說嗎?好像是老師找他有什麼事情,要他幫忙干什麼,所以他就先走了。”
邵柏翰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點點頭,說了幾句,就自己去上學。
他走到教室里,抬頭一看,發現寧耳居然在出黑板報。
原來還真的是有事情要做。
邵柏翰沒想太多,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早讀課的時候心不在焉地拿著書,目光卻悄悄地伸向了寧耳,赤果果地看著,仿佛要將他吞吃入腹。
早讀課一下,邵柏翰走到后面,靠著黑板的邊緣看著寧耳:“早上要提前出門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和你一起走。”
寧耳的視線沒有挪動一下,仍舊看著黑板,聲音平靜:“太早了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就好。”
邵柏翰皺起眉頭,感覺到一絲不對,可他還沒說什麼,就被以前六班的學生喊出去了。
他走的時候,寧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依舊安靜地畫自己的黑板報。
這一天,邵柏翰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大對了。
他上課的時候從不去招惹寧耳,到了下課,他厚著臉皮湊到寧耳的身邊,摸上了寧耳的大腿。寧耳沒有向以前一樣小聲地問他“你干什麼”,而是直接將他的手拿開,很認真地看著他:“你要不要抄作業?我英語做好了。”
邵柏翰只能說:“好……我抄。”
寧耳認認真真地聽課,經常也會和他說說話,可就是哪里不對了。
他抱著寧耳的時候,攬著寧耳的肩膀的時候,寧耳并不會特別反抗,也不會緊張地讓他快松開,而是很淡定地繼續做自己的事。只不過有時候他摸得過了一點,比如摸到了大腿內側,寧耳才會皺眉看他。
那目光冷靜平和,沒有一絲曖昧的波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邵柏翰被他看得拿開了手。
放學回家的時候,兩人走到小區樓底,邵柏翰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寧耳的手腕:“小耳,你今天是怎麼了?”
寧耳奇怪地看他:“我有怎麼了嗎?”
邵柏翰看著這張漂亮干凈的臉,看著這雙沉靜的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像什麼都沒變,好像又什麼都變了。
頭兩天,邵柏翰還繼續高興地吃豆腐。但過了一周,他也沉著臉,不再多做些什麼。
冷戰的氛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邵柏翰不再主動地要抄寧耳的作業,寧耳也從不主動和他說話。
開學第二周的體育課,邵柏翰換上了運動服,轉首看到寧耳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也走了過來。
他們是同桌,體育課的時候也站在一起,兩個人各自做著準備運動,體育老師在前方大聲地說話。
“今年教育部改革,高中向大學看齊,也分上下學年,男生各自跑1000米和12分鐘耐力跑。這學期我們要測試的是12分鐘耐力跑,男生是6圈及格,也就是2400米。幾個體育差的學生要注意一下,我知道你們成績很好,都是強化班的,有希望拿到學校的清北自招名額。但從今年開始,體育成績也納入自招要求里,你們要及格,知道嗎?”
邵柏翰記得寧耳體育很差,曾經因為體育不及格錯過了一次三好學生評選。他有點擔心寧耳,可兩人現在正在冷戰,他主動開口實在太沒面子了。
一方面是面子問題,一方面是小耳。
邵柏翰心中天人交戰。他轉動著手腕,看向寧耳,猶豫了片刻才說:“12分鐘只是測試項目之一,不及格的話體育也不一定不及格。”
寧耳沒有看他,淡淡地說:“我比你好。”
邵柏翰氣得表情都快崩了:“……”
寧耳的體育比邵柏翰好?這根本不可能。
發令槍一響,十三班的二十多個男生全部竄了出去。燕中的體育課一向分男生班和女生班,此時此刻,女生們正在操場里做拉伸運動,她們遠遠地看到自家班上的男生們像火箭一樣,奮力往前沖。
幾個女生好奇地湊到一起。
“邵柏翰跑得真快啊。他也太厲害了吧,學習那麼好,體育又好。”
“長得還帥!”
“我覺得寧耳更帥。”
“我更喜歡邵柏翰。”
“明明寧耳最帥了!你看,寧耳也跑得那麼快,第四名呢!”
邵柏翰跑在最前面,他跑得實在太快,將身后的第二名甩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