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和任青臨結婚,并不是抱著拯救兩家的目的,而和他家車庫里那輛跑車有很大關系。當時他媽也用破產來勸他,他還不屑地說:“破產就破產,等我畢業了拿薪水養你們。”
“叔叔阿姨,這件事主要是我家的責任。”簡然說,“要不是我堂姐突然悔婚,青臨也不用委屈自己和一個同性結婚。”
任青臨正在倒茶的手微微頓了頓。
這好像是簡然第一次不帶姓的叫他名字。
任父一臉欣慰,對任母說:“瞧,你瞧瞧,這孩子多明事理,比咱們家青臨好多了。當初要他和簡家那姑娘結婚的時候,他差點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
任青臨:“……”
簡然有些驚訝,看任青臨對他的態度,真看不出來他曾經和自己一樣抗拒這門婚事。是什麼讓他想開了?金錢,親情,還是責任?回頭有空他們還可以交流一下從寧死不屈到向惡勢力低頭的心里路程。
任母微笑道:“小然,你放心,等這個項目結束,你就可以恢復單身,到時候想娶什麼樣的姑娘都行。我們不會耽誤你的。”
任父附和:“是是是,要是沒遇見合適的,叔叔阿姨還可以給你介紹。”
任青臨:“……爸,媽,這個湯不錯,你們嘗嘗。”
一頓飯下來,任父充分展現了北方人民的熱情好客。要不是任母攔著,他還要和簡然小酌幾杯。
“小然啊,雖然你和青臨是聯姻,但你叔可沒把你當外人看。”任父拍著簡然的背道,“我和你爸那是十幾年的交情,我和你阿姨還吃過你的滿月酒。這樣,以后你就是叔的干兒子了。青臨,快叫哥。
”
任青臨唇角揚起,“哥哥。”
簡然皮笑肉不笑,“……哎。”
吃完飯,簡然婉拒了任母回任家過夜的邀請,他本想自己打車回學校,任青臨卻說:“我和哥哥一塊回。”
任母問:“你今天不回家過夜?”
“不了,學校里還有事。”
任母沒有多問,只道:“那你開慢點,路上小心,回去吃個月餅。”
任青臨笑笑,“好。”
回學校的時候路況很好,一路暢通無阻。
車內,音樂電臺放著一首首應景的歌曲。
解決了一樁煩心事,簡然緊繃的心終于放松了下來,他愜意地靠著靠背,甚至有心情跟著電臺哼了幾句任賢齊和楊千嬅的《花好月圓》。
春風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砰砰跳不能入睡
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著窗外的明月
……
簡然的聲音清潤明朗,音準很好,只是隨便唱唱就讓一旁的司機心猿意馬。
一首歌完,任青臨問:“學長心情似乎不錯?”
“嗯,”簡然瞇著眼睛道,“過節嘛,當然要好心情。”
“可惜北京天氣太差,看不到月亮。”
簡然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知道廣州能不能看到月亮。”
任青臨輕笑一聲,“學長是想家了嗎?”
“就……那麼一點點吧。”簡然撐著腦袋,漆黑的瞳孔里印著路口的紅燈,“其實我也就兩個月沒見我爸媽而已,而且國慶我們不是還要回去嗎。”
簡然自認不是特別戀家的人,但看著任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難免會想到自己的爸媽。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沒和他們一起過中秋呢。”
“去年學長回去了?”
簡然搖搖頭,“去年他們來北京看我了。”
紅燈變綠燈,任青臨發動車子,“現在買機票還來得及。
”
任青臨明明直視著前方,簡然卻覺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簡然愣了愣,失笑,“開什麼國際玩笑。”
任青臨把車靠邊停下,拿出手機找到訂票軟件,“九點有一班飛廣州的航班,就這班?”
“不是……”簡然目瞪口呆,“你特麼,來真的啊?”
“回去吧,反正學長接下來兩天也沒什麼事,就當是給叔叔阿姨一個驚喜。”任青臨動動手指買下兩張頭等艙的機票,“好了,現在我們去機場。”
“等等,”簡然瞟見任青臨的手機屏幕,有些茫然,“就算是要回,你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啊?”
“學長陪我回家了,我當然也要陪學長回家,禮尚往來。”
“……你說的好有道理哦,我竟然無法反駁。”簡然忍不住笑了,“你在廣州人生地不熟的,不怕我把你賣了麼。”
“所以我要牢牢跟緊學長,半步都不能離開學長。”
簡然真的有些心動了。他好像從來沒給過父母什麼驚喜,現在他爸媽肯定也在想他,如果他突然回去,他們的表情簡然光是腦補就停不下來,搞不好他們一高興又給自己買輛車。
當然,車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血濃于水的親情!
簡然做了一個深呼吸,“你票已經買了?”
“嗯。”
“等等,”簡然眉頭一皺,“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證號的?”
任青臨面不改色,“結婚證上有。”
簡然吃驚道:“你這都記得?”
“我過目不忘。”
飛機起飛時,簡然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他真的要回家了,還帶著任青臨。放在今天早上,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做。
不得不說,任青臨這個人,真的有毒,不然自己為什麼會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學長睡一會兒吧,”任青臨說,“還有兩個小時要飛。”
簡然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嗯,你待會跟我一起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