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十年前的案件,經過一個冥冥之中誰也沒注意到的輪回,再度席卷而來。
十年前的案件似乎,在今天重現了。
就在解臨和池青做猜測之際,解臨衣服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幾下。
手機震動聲很微弱。
為了防止出門的時候錯過那個人的消息,所以他手機也掛著那個用來和“他”聯絡的社交賬
號。
解臨劃開手機,上面提示有幾條未讀消息。
z:我很生氣哦。
z:本來以為我們會是朋友。
隔了一會兒,對面發來最后一條消息。
z:我和他們玩個游戲吧,一個你們很熟悉的游戲。
第151章 線索
解臨的賬號作為唯一可以和“z”進行交流的途徑,被警隊重點監控著。
通過監控屏幕看到這行字的其他刑警不解地問:“熟悉的游戲?什麼游戲?”
解臨和池青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那場游戲——
是一場血腥而又殘酷的生存游戲。
當年那個人綁的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大家普遍都在上初中,已經有了初步的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和自己的思考方式,但是這些初中生在“游戲里”都況且如此,這群年幼的還在上小學的孩子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他們真的知道什麼是殺人嗎?
知道拿起刀意味著什麼嗎?
……
解臨沉默幾秒后,第一次卸下臉上那漫不經心的風流,難得地正經起來:“這些孩子的處境恐怕比你們之前預想的還要危險得多。”
果然,仿佛在印證解臨的話似的,第二天警局收到一份匿名視頻。
視頻畫面一片漆黑。
那個地方看起來很暗,整個地方像是沒有任何光源一樣,鏡頭照到物體上,只能照出一片虛影,肉眼很難從這麼黑暗的環境里分辨出照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只有聲音是清晰的。他們清晰地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后是某扇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的聲音,這扇門被推開后其他聲音才跟著鉆出來。
對聲音格外敏感的池青在會議室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冷聲說:“是哭聲。”孩子們在哭。
除了或尖銳或隱忍地嗚咽聲以外,忽然爆發出一陣凄厲地慘叫聲,同時還有一陣又悶又鈍的聲音,這個聲音像是一把鈍刀,在所有人身上敲了一下。
“是誰在砸東西嗎?”有刑警愣愣地問。
是誰在砸?
又為什麼要砸?
在……砸什麼呢。
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個敲擊聲,聽得一頭霧水,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經歷過幾樁案件無論兇手作案手法有多兇殘、犯罪現場如何觸目驚心都面不改色的池青此刻面色有些發白。
……雖然他本來就夠白的了,也一向沒什麼血色。
池青明明沒有碰到任何物體,他的手也很安全地縮在袖子里,但他還是無端端地感到臟。
某種類似潔癖發作的情緒從心底泛上來。
他很清楚砸的是什麼。
是人。
“我去一趟洗手間。”
洗手間里。
水流聲嘩嘩。
池青漫無目的地洗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雙手從邊上伸過來,擰上了水龍頭,水聲漸止。
解臨沒有說什麼,作為當年兩名幸存者之一,他完全知道池青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沉默著用紙巾擦干池青手上的水漬,然后說:“局長叫我們兩個過去一趟,辦公室里會有幾名其他刑警,這個案子和十年前的案子太像了,目前懷疑是模仿作案,所以需要我們配合,把當年的案情經歷和他們交代一遍……你可以嗎?”
解臨想說不行你就別去了,然而池青卻說:“……可以。”
-
解臨和池青兩個人做過太多次審訊。
這次也像之前那樣坐在桌子另一頭,對面的刑警拿著紙筆,房間內氣氛逼仄。
解臨和池青兩個人都顯得不太自在。
池青動了動手指。
解臨抬手解了一顆襯衫衣扣。
見其他刑警向他看過來,池青說:“有點不習慣。”
解臨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解釋:“往常都是被當成嫌疑人審的,受害人的身份一時不太能適應。”
“…………”
怎麼還有當嫌疑人當慣了的。
參與這次問詢的刑警只有寥寥數名,他們深知這場談話的重要性,也知道十年前那起案件的保密級別一直是最高級別,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甚至親身參與過當年那起案件。
時至今日,他們都能清晰地回想起十年前全城轟動的情形,夜不能寐,晚上睡夢里都是家長們的哭喊聲,這些哭喊聲和天馨小區門口的哭喊聲一模一樣。
——“救救我的孩子——”
——“我孩子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兇手還沒抓到嗎……我孩子還活著嗎……”
——“……”
“當年,”問話的刑警沒想到當年沒有繼續向幸存者追問的問題,會在十年后的今天以這樣的方式問出口,“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個游戲,又是什麼?”
盡管問題的答案,他們心里都有所猜測。
否則這麼多年來不會那麼忌憚解臨,不會認為解臨很危險不適合留在總局。
半晌,解臨說:“殺人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