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初既然實行這個計劃,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只是沒想過會以這樣戲劇性的方式跟這名同學擦肩而過。
所有人盯著那個空的床位。
床位上被子疊得整齊,像軍訓時教練教過的豆腐塊。
他們腦子里都一突一突地抽了幾下,忍不住去想:這小子在他們眼皮底下有條不紊地逃了,甚至走之前,還有閑工夫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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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聰明,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學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歡他。”
——“我就是因為他才發奮學習,考進一班的,我就想跟他一個班級,想離他近點,以后要是……要是能去同一所學校就更好了。”
學校給他們提供的一間空教室變成了他們和高三一班同學溝通的地方。
這間空教室里只有閑置很長時間沒人使用過的空桌椅,還有一塊被人偷偷涂改過的黑板,這里大概是哪個有繪畫夢的同學的小基地,黑板上用彩色粉筆畫了不少東西。
季鳴銳他們坐在挨個進來談話的學生對面。
每個人對沈星河的評價都是夸贊。并且,女生緣不錯。
但是這樣的“大神”級別人物,和其他同學之間天然具有距離感,所以這些人實際上跟沈星河并不熟絡。
——“老師們很喜歡他,平時我們如果有不會的題目他也會教我們。”
——“弟弟?沒有聽說過他有弟弟,他有個弟弟嗎?”
“……”
最后一名進來的男同學是沈星河的同桌。
這名同桌帶著厚厚的眼鏡,看著就是那種每天晚上挑燈夜讀的類型。
跟其他同學相比,這位同桌好歹占據地理優勢,雖然并沒有因為兩人是同桌就比其他同學更熟悉,但知道的事情還是比其他人多一些。
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我知道他身上有手機,別人可能不知道,因為他一直藏的很好。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我們體育課都是自由活動,那天我身體不太舒服,就沒有去羽毛球館和他們一塊兒打球,想回教室刷幾道題,聽見他桌肚里有一聲震動聲。”
“那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男生說:“幾個月前吧。”
幾個月前,這也符合兇手在網絡上悄然接近這些人的時間。
前邊座位有限,他們不可能坐一長排,池青和解臨兩個人就往教室后面的空位上坐。
男生錄口供的時候偷偷看了后排一眼。
坐在那邊的兩名男人和現在面前詢問他關于沈星河細節動向的警察們截然不同,明明像兩名編外人員,但是面前的人問到一半,總會時不時地瞟他們一眼,似乎在等待他們的反饋。
這讓男生格外留意那里。
池青坐了會兒,困意襲來,打算趴課桌上睡覺。
“我睡會兒。”
“昨晚沒睡好?”解臨問。
“你有臉問?”池青反問。
“……”
解臨咳了一聲,想到什麼,然后不說話了。
男生看著那個戴黑色手套的人在這種嚴肅的環境下居然公然補起覺來,嘴里的話卡了下殼:“沈星河……他……他前幾天去圖書館借過書,這件事我覺得挺奇怪的,因為他借的不是學習資料,而是機械類的專業書。”
男生說完,看到黑色手套邊上那個人抬眼看過來,他的視線和那位眼里漾著三分笑意的男人撞上,之后他便匆匆移開眼,不敢再看。
“沈星河怎麼了嗎?”男生最后問。
“沒有,”沒有定案之前,誰也不能斬釘截鐵地說沈星河就是殺人兇手,季鳴銳說,“是他弟弟……出了一點事,我們正在調查。”
整個班的人全部問完一遍之后,教室里空下來,季鳴銳整理好手邊的資料:“總局那邊已經派人全城搜索了,高三一班的人提供的消息也有限,沒想到居然讓那臭小子在眼皮子底下逃了——”他拿著資料一轉身,“你們在干嘛呢?”
解臨一只手撐在桌面上,側著身,兩個人遠遠看過去活像一對同桌:“他在睡覺,我在看他睡覺。”
季鳴銳:“……”
解臨以前問過季鳴銳池青上學那會兒的事情,但是第一次問的時候是出于懷疑,只是想探探這個人的底。
這回倒是真的在意起來了。
他沖季鳴銳勾勾手指:“你過來。”
季鳴銳以為這位解顧問是對剛才的調查有什麼獨到見解,拖了張椅子湊過去。
解臨指指池青: “他平時上課也喜歡補覺嗎?”
“……”
“他以前有同桌嗎?”
“跟他同桌關系應該很不好吧,算了,如果關系好的話也別告訴我。”
季鳴銳:“?”
解臨微微笑道:“我怕我會嫉妒。”
季鳴銳:“……我以前不懂為什麼那麼多公司都禁止辦公室戀情,現在我有點懂了。”
因為,真的,很,煩人。
解臨問了幾句,踩在季鳴銳忍耐力臨界點上,最后才說:“這些學生透露出來的消息是有限,但是他們透漏了一個很關鍵的重點。”
季鳴銳皺起眉,腦子也轉得很快。
他耳邊閃過一句句話,一張張剛才坐在他面前的高三一班同學的面孔,最后停留在眼睛男同桌身上。
——“機械書?”
第117章 車行
等池青睜開眼,課桌上已經擺滿了一堆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