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揚長得也很帥氣。
平心而論,蘇曉蘭要是重回學生時代,會對這樣的男孩子有好感。
她在本子上刷刷刷寫下一段話,然后又問:“那你有和誰起過爭執嗎?”
喻揚:“沒有。”
這個話題本該就此略過,但是由“爭執”往外發散,很容易聯想到另一個詞。
于是他又說——“但是當時班里有人喜歡我。”
一個小時前,蘇曉蘭隨口一問:“誰?”
一個小時后,解臨也說出了這個同樣的字:“……誰?”
池青懶得參加這次會議,在邊上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雖然不是很想參與談話,但也很給面子地掀起眼皮看向季鳴銳。
季鳴銳說:“一個你們可能想不到的人。”
一個小時前。
喻揚沉默了很久,仿佛不知道該不該說,最后告訴他們三個字:“許星州。”
蘇曉蘭原本流暢的字跡忽地頓住,她下意識地已經順著他的話寫下了一個“許”字:“許……許星州?!”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許星州是那個自殺的男孩子。
窗外天色逐漸暗下去,池青的手垂在膝蓋上,手掌合十,忍不住把這些信息都串到一起:
高中生犯罪。電影院嫌疑人照片。喜歡過喻揚的已故男生。
這些從案件里抽絲剝繭出來的重點,逐漸指向某個答案。
池青問:“許星州的家庭背景調查過嗎?”
季鳴銳答:“調查過啊,和年級主任說的一樣,家庭離異。”
解臨反應過來池青的意思:“他還有其他親人嗎?比如說,因為離異所以分開過很長時間的哥哥或者弟弟,年齡上下浮動不超過一歲,并且目前也在華南市上學。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他極有可能是轉學過來的,離異家庭之間不會相隔太近,如果兩個人都在華南市,許星州也不至于在教導主任嘴里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
季鳴銳一愣:“我馬上去查!”
這時,圍繞新聞“直播”派出去的第三個小組的組長也回來匯報情況,他對全市各所高校進行全方面的搜索和調查過后,列出幾家有疑點的學校:“信號不好的學校大多是重點高中,這些高中對學生管理非常嚴格,基本上都是封閉制教學,鼓勵學生住宿,為了防止學生在宿舍里偷玩手機,會在校區內增加信號屏蔽設備……”
“目前我們了解下來,這三所學校的信號最差,一個是寶林實驗,青山高中,還有一個……”
“光遠。”
池青和解臨每天都去接蘇曉博,對光遠最為熟悉。
這下照片也有了,學校范圍也基本上能夠圈定,在三所高校里挨個找一遍,找到和監控里相似的人只是時間問題。雖然監控拍的模糊不清,對方又戴著口罩,但還是暴露了不少線索,比如說身高、體型、鏡框款式。
想到蘇曉博,池青走了會兒神,連解臨伸手往他面前遞了一瓶水過來都沒發現。
解臨捏著瓶頸說:“為了照顧你,我可是一口沒喝先給你的,這是最后一瓶了,你再不喝我就喝了啊。”
池青答非所問:“你還記得蘇曉博那天在車上說過什麼話嗎。”
解臨:“光顧著聽你們小學生吵架了,你指哪一句?”
池青一字一句地回想,重復道:“還好這新聞趕在我們這次模擬考考試前播放,不然我還在抱著詞匯手冊痛哭流涕呢,哪能那麼快樂考完那三天的試。”
池青復述的時候說話語調和蘇曉博完全不同,冷冰冰的,不帶任何感情。
——“不過我們學校信號就很差,好幾次打游戲都掉線,還被隊友舉報……”
——“我今天上課偷完手機,手機還被收了,哎,老師也真是的,怎麼還雙標呢,學霸玩手機就是熱愛學習一定在用手機上網查資料,我玩手機就一定得是打游戲嗎。”
三天考試。
信號差。
解臨把瓶蓋擰了回去:“先查光遠。”
“光遠在新聞播出后考了三天試,而嫌疑人播出后三天沒有任何動靜,選擇在第四天給警局打電話,說他手上有視頻,如果不是因為考試,很難解釋為什麼偏偏選第四天。”
而且光遠的信號也不好。
不對,解臨把池青那幾句話又重讀幾遍,發現這幾句話里最重要的可能是那句“學霸玩手機”。
光遠紀律嚴明,連平時放學時間學生都不敢大聲喧嘩,平時更是禁止使用手機,蘇曉博算是學校里的異類,偷藏手機屢次不改——但他口中那個玩手機的‘學霸’是怎麼回事?
蘇曉博正暫住在蘇曉蘭家里,作業本像模像樣地擺了一桌子,但是上頭一個字也沒有寫。
他翹著腿,剛結束一局游戲,接到蘇曉蘭的電話,他接起后充分表現出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喂?姑姑?我寫作業呢,剛寫完一道……啊數學題,算出來選A,可算了我好半天呢,你放心,我真的在寫作業,絕對沒玩游戲,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今天晚上我都不打算碰手機。”
蘇曉蘭無語:“……沒人問你在沒在寫作業。”
蘇曉博沒料到這個發展:“啊?”
蘇曉蘭:“你上回說有個學霸帶手機去學校也被抓了,那個學霸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