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分鐘,喻揚回復:啊,因為那個賬號很久以前是我在用,我姐她工作之前也不怎麼上網的,后來我初一的時候成績下滑,為了學習就把賬號給她,讓她幫我每天登陸領經驗……后來就直接給她用了,我又重新申請了一個。
對喻揚來說,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他根本沒有多想。
但是池青和解臨卻意識到一直纏繞在案子上沒辦法解開的線,終于有了眉目。
為什麼喻嵐一直是一個邏輯之外的人物。
為什麼所有事情本來看似很明朗,卻混進了一個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的受害者。
以及,為什麼死的是喻嵐。
另一邊,季鳴銳還在開車,他先送蘇曉蘭回去。
蘇曉蘭家離得遠,開車開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正聊著案情,電話忽然響起。
“喂?”
季鳴銳剛接起電話,就聽到對面傳來一句:“喻嵐的死是意外。”
哪怕解臨平時說話總是輕描淡寫,但在這一刻,語氣也壓了下來,他緊接著說:“兇手找錯人了。”
季鳴銳猛地踩下剎車,他和蘇曉蘭兩個人都往前狠狠地撞了一下:“什麼?!”
第111章 播報
電話對面,解臨沉吟兩秒,又拋出一句:“那個人性別是男的,也就是喻嵐字條里的‘他’。”
季鳴銳大為震撼。
街上車流不息,他打著方向盤,把車從車流里拐出來停在路邊:“你們連這都推出來了?”
剛才他們還在討論這個男女問題,一點頭緒都沒有。
算命都沒有這麼快吧。
這回說話的人是池青,他兄弟冷冷淡淡地接過話:“如果對方以為這個社交賬號使用者是喻揚,那麼不管他是什麼性別,他一定會用女生的身份添加喻嵐為好友,但喻嵐對那個人的代稱卻是‘他’。
”
季鳴銳一下明白了。
在男生面前裝女生沒什麼難度,但在女生面前裝女生……兜得住嗎?
尤其喻嵐雖然話少,但心思細膩。
怕是識破了對方的真實性別,所以才在紙條里寫下這麼一個“他”。
“而且這樣來看,喻嵐為什麼從來沒有和其他朋友提過這個人,也就說得通了,”蘇曉蘭坐在副駕上,很容易代入喻嵐的心境,聽到這里插話道,“對方不知道這個賬號現在是喻嵐在用,他想‘撩’的人是喻揚,喻嵐肯定會認為這是喻揚的老同學,一個喜歡喻揚的……男扮女的老同學,這個男孩子鼓起勇氣來找喻揚,甚至用了女號。”
和那個“他”相關好友記錄早已經清空刪除。
但是他們不難腦補出兩人剛加上好友時的情形。
對面:你好呀,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我們以前見過。
喻嵐:啊?
對面:你打球的樣子……很帥。
喻嵐:啊……哦。謝謝。
然后很快,在關于“女生”的話題上,對面翻了車。
解臨說:“沒錯,所以喻嵐不好意思戳穿他,也不愿打擊他這份勇氣和偽裝,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很顯然一開始也出于善意維系著這段關系,然后……她喜歡上了他。”
最后一個得到消息的姜宇剛到家沒多久,他三觀受到了洗禮:“是男的?男的開女號?還和這麼多人談戀愛?”
他說:“網戀果然恐怖,認識那麼久,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大學那會兒我室友網戀,對方充其量是個照騙,見面發現比照片上胖50斤,這跟這起案子比起來,都不算詐騙,畢竟我室友認識的那個網友好歹是個女的。
”
畫面再切回教室,只不過這一次時間被定格在三個月前。
昏沉無聊的課堂上,讀書聲零散。
[你們已經是好友了,現在開始聊天吧。]
三個賬號不同的“女孩子”發來一句嬌滴滴的:哥哥你好。
然而在某個不知道地點的地方,手機散發出熒光,在那冷然的藍色光線照射下,一只骨節分明的、男性特征明顯的手在屏幕鍵盤上繼續打著字:哥哥你剛才好厲害。
-我游戲玩的不好,你可以教教我嗎?
打完這行字之后,他食指輕輕挪到發送鍵上,輕點了一下。
-
男扮女這個思路一旦打開,這個案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畫著人物關系圖的白板上,喻嵐的頭像被另一張照片覆蓋住,少年陽光朝氣,和喻嵐有幾分像。
照片下面一行寫著名字的地方,喻嵐兩個字被人用藍色記號筆改成了喻揚——至此,這個案子不合邏輯的地方全都圓上了。
整張白板上,四名關鍵人物都是前高一(一)班的人。
從王遠開始,到靳鴻博,馬暉,再到本該死亡的喻揚。
這些關鍵人物讓他們把目光再度聚焦在這個前高一(一班)身上。
季鳴銳改完名字之后說:“這個班級太奇怪了,肯定有事。”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這是一個艱巨的挑戰。
他們要找的嫌疑人,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網絡角色。
但越是困難,所有人就越是振奮。
“起碼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性別,而且他肯定不是弘海校內的人,不然他不會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死的人不是喻揚……大家打起精神來,哪怕對面是一個網絡幽靈,我們也得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