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很可能在裝自己不知道視頻被刪這件事,從而讓自己脫身。
畢竟她承認這點事,和殺人比起來,并不算什麼。
季鳴銳:“但也不一定就是她干的吧……”
“是不一定,”池青說,“也可能有人故意把嫌疑往她身上引。”
但那個至今都沒有浮出水面的人會是誰?
玻璃窗對面那間狹小逼仄的房間里,沉默的氣氛在不斷蔓延。
“你懷疑我?”蔣依蕓說。
“我很難不懷疑你,蔣小姐,那天你在學校里沒課,晚上你丈夫正好加班,最詭異的是我們還查到你家電梯監控這幾天‘剛好’壞了,沒有人能證明你那天晚上沒有出過門。”
“……”
解臨說到這的時候,眼底漾著的笑意折出幾分冷冽:“死了三個人,每個人的死亡時間都剛好撞在你沒辦法自證的時間段上,還挺湊巧。”
警方之所以一直持續跟進蔣依蕓這條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王遠和靳鴻博死亡時間在放學前后,她沒有課,辦公室里也沒有老師,馬暉死于凌晨,當晚又沒人能證明薛依云沒有外出過。
……
蔣依蕓喊出一句:“我沒有殺他們,有人想陷害我!”
“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贓,我們會調查清楚,”解臨起身前說,“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還是會繼續受到我們的監管。”
只是目前還說不清如果有人陷害她,那個人是為了幫她,還是為了害她?
當天中午,審完蔣依蕓后,幾個人在去總局食堂解決午餐問題。
池青很少在這種公共場合出沒,四下環顧發現大家都會先在排隊時拿一個空的餐盤,正要找餐盤從哪兒領,解臨拿著兩份餐具過來了,把其中一份塞進他手里:“你以前沒來過食堂?”
池青接過,“嗯”了一聲。
站在人群里排隊的感覺很奇怪,周圍也很吵。
解臨:“上學的時候也沒去過?”
沒去過食堂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顯得挺不可思議的,但一想到對象是池青,好像又變得正常起來。
隊伍很快排到他們。
池青一邊挑菜品一邊說:“那會兒嫌人多,麻煩。”
“那你都在哪兒吃。”
“自己帶飯,”池青說,“或者出去吃。”
解臨無論是初中、高中還是讀大學,他不管在哪個環境里都是中心人物,就算下課趴在桌上睡一覺身邊都圍著一群人。
這起案子和學校有關,他腦海里不禁浮現出池青穿校服的樣子。
不合群,一個人坐在教室角落,對每個想靠近他的人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池青簡單選了幾個菜,發現解臨打完飯之后一直在盯著自己看。
他本來就不太自在,被看得更加別扭:“看我干什麼。”
解臨將手里的餐盤換到另一只手上,這樣空出來的那只手就剛好靠近池青的手:“盯著你看的理由不太方便說,要聽一下嗎?”
池青心說能有什麼不方便說的話。
然而他碰上去之后,食堂嘈雜的聲音被男人的聲音替代,第一句就是:【在想你穿校服是什麼樣子。】
池青:“……”
【有照片嗎?或者,校服還在不在。】
“…………”
他早該知道的。
這個人嘴里,就沒有幾句,好話。
池青動了動手指,在心里翻個白眼,正要把手抽回去,找張空桌子坐下吃飯之際,聽到最后一句話:
【還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就認識了你,我們的故事或許會開始得更早一點。】
更早一點。
不會讓你每天小心翼翼地戴著手套才能出門。
不會讓你在這個“虛假”的世界里,連一點真實都摸不到。
季鳴銳打完盒飯,和池青他們坐一桌,他吃著飯,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了池青一句:“你很熱嗎?”
他感覺池青臉挺紅的:“……雖然最近是升溫了,但是也不至于那麼熱吧?”
池青冷著臉說:“穿多了。”
季鳴銳:“也不多啊。”
這人就非得杠。
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池青:“你有時間管我熱不熱,不如多想想案子。”他一字一句地問,“兇手抓到了嗎。”
“文檔寫完遞上去了嗎,哦,還有昨天那起火災,查清楚了嗎。”
“……”都沒有。
一旁跟著季鳴銳坐下的的姜宇點點頭:“是的,銳,案子重要。”
提到火災,蘇曉蘭順勢把話題往火災上頭帶:“說到那起火災,也夠奇怪的,我聽負責人說,至今還沒找到什麼線索。”
“死者身份呢?”
“還在驗。”
池青沒太認真聽他們在說什麼,他好不容易壓下剛才被解臨挑起來的溫度,耳邊那句話卻半天都散不去。
季鳴銳他們正說著,邊上有刑警端著餐盤經過,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遇到解臨之后,他身邊的聲音變安靜很多。
但也變嘈雜許多。
以前別說是在公共食堂吃飯了,就是在教室里上課都恨不得單人單座,一對一隔著玻璃窗教學。
坐在這里邊吃飯邊閑聊,還是頭一次。
季鳴銳對刑警揮了揮手,繼而又繼續火災的話題:“火燒得太大了,面目全非,燒得跟個煤炭似的,手機殼都燒黑了……”
池青捕捉到三個字“手機殼”。
解臨把碗里的蝦夾給他,在他耳側輕聲問:“怎麼了?”
池青:“昨天看電影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一直盯著那張照片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