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青直接掛了電話。
十分鐘后,池青輸入解臨家門鎖密碼直接進去,進門第一句話就是:“你石膏不是應該拆了嗎。”
解臨仿佛知道他會來一樣,坐在沙發上等他,他脫了外套,里面只剩下一件黑色薄襯衫,手不知道往哪兒擺才能將石膏最大限度地展現在池青面前,擺好動作之后才微微側頭看著他說:“腿上的石膏是拆了,但是最近水逆,手又不小心崴了,這回是真不方便。”
池青看著原本應該在腿上的石膏消失后,手腕上又多出來一塊:“……”
解臨擔心被看出來,也不想重蹈上回“幫忙拿書”的覆轍,這次縝密地部署過,事件邏輯被他理得十分通順:“上午八點十分左右,我去醫院拆石膏,從樓上下來一位大爺,當時的情況是這樣……”
池青不是很想聽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他應該扭頭就走,然而看著那圈白色石膏還是問了一句:“你還洗不洗了。”
解臨:“……洗。”
池青是第二次進解臨家浴室。
浴室內的陳設和上一次沒什麼不同,好像點了熏香,他聞到一股很淡的像香水一樣的味兒,聞起來有點類似雪松。
解臨拄著拐杖,像上次那樣半靠在水池邊上,他身上那件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一粒扣子,之前鎖骨附近那塊曖昧的紅色擦傷已經看不太清楚了,但即使沒有那道印跡,從襯衫領口看過去也仍然透著一股子難言的感覺。
男人喉結微凸,說話時上下竄動。
“我腿還沒好全,一只手得撐著,另一只手不方便動,就幫我把扣子解開就行,剩下的我自己來。
”
他說話時拉近和池青之間的距離,鼻息清淺地撩過池青額前的碎發,池青反應過來剛才聞到的味道好像是從面前這人身上傳過來的。
池青本來都打算睡了,出來這一趟也沒換衣服,身上穿的還是一件隨手拿來當睡衣的短袖T恤,他平時不光戴手套,衣服也遮得嚴實,總是長袖長褲的,這還是頭一回在別人面前露這麼多。
解臨發現他不光手白,身上哪兒都白得過分,手腕連著手肘,瘦得捏不出肉。
池青:“你用剪刀剪得了,你不是有錢麼。”
解臨:“有錢也不能這麼燒,反正你得對我負責。”
池青覺得這事不太對:“上次你腿受傷勉強可以算在我頭上,手受傷關我什麼事。”
解臨“嘖”了一聲:“我要是腿沒傷著,今天能去醫院嗎,我不去醫院我手也就不會受傷,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凡是講因果,這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先種的因。”
“……”
種個頭。
誰在你身上種因了。
池青懶得多說,盡量把視線集中在面前的襯衫紐扣上,蒼白的指尖碰上去,膚色和那件襯衫的顏色形成鮮明對比,這片黑像是燙手一樣,池青無端端地感覺手指發熱。
襯衫紐扣每解開一顆,不該看的地方就多露出來一片。
解臨低著頭去看他微顫的睫毛,平日里那對漆黑的瞳孔被過長的睫毛遮擋住,解臨耍賴讓池青幫他解襯衫,想逗逗他,看他不得不靠近自己時不情不愿的小表情,然而池青冷著臉解了幾顆之后,他發覺逗池青干這事兒,遭罪的可能是他自己。
一開始連碰都不讓碰的人,現在卻在幫他解扣子。
池青手指很細,解臨見他第一天就知道。
隨著動作越來越往下,指尖時不時地會隔著衣料擦過腰腹。
再解下去就真的快碰到腰帶了。
解臨閉了閉眼睛,抬起那只剛才還說“受了傷不太方便”的手,五指微微張開,掌心壓在池青頭頂,將他往邊上推開:“行了……后面的我自己來。”
平時任何細節都不會放過的池青居然沒有抓到這個破綻。
他像扔掉一塊燙手山芋一樣松了口氣,出去之后發現自己心跳很快。
快得像煽動翅膀的蝴蝶。
第76章 同行者
解臨剛脫完襯衫,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音,知道池青走了。
……
池青走后,他把手腕上礙事的石膏取下來對著它看了半天,最后把臉埋進掌心里,完全沒有剛才逗池青時那種我就是不要臉的架勢,耳尖紅了一片。
夜已深。
吳志在夜店里剛轟轟烈烈開了瓶香檳,還沒借著小姐姐的手喝上幾口,就收到了解臨的消息:在嗎。
吳志找了一處安靜點的地方,回電話說:“在啊,我在夜店呢,你來玩嗎?”
解臨聽著對面震耳欲聾的DJ音效,心說大晚上的他想找個人聊聊,找吳志壓根就是個錯誤:“我就不來了。”
吳志:“別啊,你難得找我,說說什麼事。”
就在吳志以為對面電話掉線的時候,那頭傳過來一句:“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但吳志沒聽清,因為DJ打碟打得太猛,音響那頭爆出“哐”地一聲巨響,他捂住耳朵,扯著嗓子喊:“——什麼?!沒聽著,你剛剛說啥了。
”
“……沒什麼,”解臨被他這大嗓門吵得耳朵疼,“掛電話了,滾吧,喝你的酒去。”
吳志:“別啊爸爸。”
吳志邊打電話邊往樓上包廂走:“對了,我今天上網看到你那戴手套的小助理了,他以前居然還是藝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