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不想放大拿水這個行為:“拿瓶水而已。”
“嗯,”解臨回憶起前些天,“我都做好你對我說‘渴死算了’的準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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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隧道口。
殷宛茹發覺車已經在隧道口停了很久了:“前面怎麼回事?”
盧卡斯說:“好像在抽查。”
他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微微垂下眼,隔一會兒又抬起眼笑著說:“這條路看起來走不通,要不我們換條路走吧。”
殷宛茹現在只想早點回去休息,哪顧得上他說什麼:“行,或者在附近找家酒店放我下來,我累了。”
殷宛茹手垂下去,打算在車上睡會兒,剛閉上眼,垂下去的手摸到座椅底下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這個塑料袋和照片里裝羅煜的塑料袋一樣。
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話,羅煜的室友搭著方向盤問她:“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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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宇坐在副駕駛觀望面前那條隧道,隧道上車輛大排長龍:“前面有輛車退出來了,跟上去。”
季鳴銳于是踩一腳油門。
兩輛車之間的距離拉近之后,他們才看清那輛車內的情形,殷宛茹鼻梁上那幅大墨鏡實在招搖,想讓人認不出都難。
池青:“你怎麼繞開了。”
季鳴銳:“我從那條道上往前開比較快,等繞到他們前面就能讓他們停車了。”
池青想不通為什麼把對方逼停而已,要這麼麻煩:“直接撞上去不是更快。”
“……?!”季鳴銳差點猛踩一腳剎車,把全車人都顛出去。
大哥,這樣快是快。
死得也更快啊!
正常人哪里會有這種思路!
在如何“把別人的車逼停”這一方面,正常人的反應都是季鳴銳這種,平和地繞到前面,對方也就自然而然停下來了,哪有一上來就撞的。
解臨也嫌棄季鳴銳開車磨嘰:“要不是我腿受傷,現在早就追上了。”
“還好你倆一個腿受傷一個不會開車,”季鳴銳一邊繞路包抄一邊說,“不然我、曉蘭、姜宇,我們三個怕是會尸骨無存。”
季鳴銳的方法雖然慢了一些,但也成功將車橫停在盧卡斯車前,他走到那輛藍色雪佛蘭車前,拍著玻璃車窗喊:“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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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藝名起得雖然洋氣,但是本名相當普通,叫劉強強,他一開始堅持是重復“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不知道,不知道你車上放什麼塑料袋?”季鳴銳問。
“防止暈車,放塑料袋不是很正常嗎。”
“塑料袋里這些榔頭鉗子的工具也正常?”
他抬起頭:“車有損壞的時候可以修,也很正常吧。”
“……”
直到負責去盧卡斯家里查看的刑警帶著一壇被塑封袋小心封存起來的證物回來:“在他家里發現的,他家有一間房上著鎖,進去之后發現里面是個佛堂,供臺上就供著這玩意兒。”
瓷壇和他們在店主那看到的裝尸油的壇子很像,但是遠比那些裝尸油的壇子大得多,足足有一個手掌那麼大。
一扯開塑封袋,這個看起來像酸菜壇子一樣的玩意兒立刻飄出一種難言的氣味,蓋在瓷壇上的紅布染著不知名污漬,從艷紅色變成很深的臟紅色。
第72章 回轉
瓷罐里裝著像污水一樣的液體,發臭的血水混著尸油,死胎只是一個很小的血塊狀肉球,一厘米左右,如果不說這是死胎,第一眼很難辨別出這塊“肉球”到底是什麼。
仔細看去才能夠勉強辨別出蠶豆大小的胚胎其實已經初步具備人的形態,這團被污水泡得模糊不清的“肉球”頭特別大,眼睛的位置有兩個黑色的小點。
鼻孔也是黑黝黝地,像兩個洞,肉球上有類似幼芽狀的條形物體,這兩條以后將長成胳膊和腿,其它地方有一些肌肉纖維。
殷宛茹原先在邊上坐著,蘇曉蘭給她倒了杯水壓壓驚,看到那個瓷罐的時候她一下站了起來,似乎不相信那天在醫院里從她身體里流傳來的那個小生命此刻成了一罐子令人作嘔的怪物。
殷宛茹臉色煞白:“……”
全場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說所有人不太確切,有兩位不同尋常的人物存在——他們總局兩位顧問面不改色。
“中午沒吃飯,你應該餓了吧。”其中那位姓解的顧問說。
“還行。”池顧問答。
于是兩個人就等會兒吃什麼展開了一段談話。
“總局外面有家日料店,評分還不錯,等會兒去試試?”
“生冷,不想吃。”
“火鍋呢?”
“味道太重,不去。”
“……”
季鳴銳忽略邊上這兩位,繼續嚴詞厲色拷問道:“你解釋解釋,這個東西難道是自己長了翅膀飛到你家里的?”
盧卡斯看著那個瓷罐,忽然笑了,他長得好看,笑起來仍然備顯陰森:“我和羅煜是同期生,他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學過,唱歌不會跳舞也不會,憑什麼第一部 戲就當男主演?”
盧卡斯說到這,又轉向殷宛茹:“或許這個問題應該問問你吧,殷姐,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我從八歲就開始學舞蹈,從那時起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實現夢想,可是沒人告訴過我這個操蛋的圈子里根本沒有夢想。”
盧卡斯自嘲地一笑:“什麼夢想啊,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只在意能從誰身上得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