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受過苦吃過虧上過當,我剛畢業那會兒在地下室里住了一年多,跑龍套,當群演……這孩子是個意外,我不可能讓它毀了我的人生。”
于是上周凌晨2點,她換上衣服,趁著晚上沒什麼人,偷偷駕車前往醫院。
她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也不能留下任何醫療記錄,買通了醫生,以經紀人的名義躺上手術臺。
“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們公司的一個練習生。”殷宛茹回答。
“你們是男女朋友?”
“談不上,”殷宛茹笑了一下,“玩玩而已。”
“他叫什麼名字。”
“羅煜。”
“你知道張峰拍到了你的照片。”
“是,他聯系過我,開價五千萬,我沒有那麼多錢。”
“所以你就想買兇殺他。”
問答到這句話之前殷宛茹態度都還算配合,事已至此,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是聽到“買兇”這兩個字出現,殷宛茹忽然坐直了,她說:“我是希望把東西拿回來,但是我怎麼可能買兇殺他?!”
從審訊室里退出來之后,武志斌看向池青和解臨兩人:
“你們怎麼看?”
解臨說話時手搭在池青肩上,借此穩定住自己:“殷宛茹學過多年表演,說話是真還是假一時間不容易辨別,目前沒有確切的證據指認她,但也沒辦法排除嫌疑,她有充分的殺人動機。”
武志斌:“和我想的基本一樣,那你呢?”
武志斌說完轉向正不動聲色試圖把解臨搭在他肩膀上那條手臂拿下來的池姓顧問。
池青卻說:“我覺得可能不是她。”
“你覺得不是她?”
因為他聽到過蒙面人死前說的話,那句話乍一聽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讓他一度后悔費這勁兒割手套干什麼。
但是剛才坐在殷宛茹邊上,看著對面女人精致的妝發,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殷宛茹三個字,大街小巷隨處可見,她那麼出名,為什麼蒙面人會說他忘記了雇主的名字?
——【找我的那個人是個明星。】
——【忘了叫什麼了,媽的……】
半晌,池青只道:“直覺。”
池青說完又看向解臨:“……你能不能靠著墻站。”
第66章 人臉
殷宛茹作為嫌疑人,也僅僅只是有嫌疑而已,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們沒有理由把人扣著。
在另一間審訊室里,經紀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你們不能這樣扣著我們,我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們沒有證據——”
“張峰的事情是沒有證據,”對面那名刑警把虛張聲勢的經紀人按回去,“但你們偷換身份做手術的事兒有證據,真虧你們想得出來,你們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了。”
經紀人:“……”
而在隔壁。
殷宛茹一個人坐在審訊室里,她手指交握,紅色指甲緊緊地陷進肉里去。
她知道雖然房間內沒有人,但是他們能聽見她說話:“雖然我不知道張峰為什麼會失足墜樓,但是我可以配合你們調查,懷孕的事情能不能不要透露出去,求求你們了,這件事真的不能透露出去。”
武志斌聽著她的話,一陣唏噓,對這個圈子十分不理解:“何必呢,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骨肉。”
審訊結束后,殷宛茹的事情交給其他刑警接手,武志斌又轉向解臨:“你怎麼搞定那醫生的?這種犯法的事兒給錢他居然能承認?這都不是錢的問題了,他是要坐牢的他知道嗎?”
解臨:“別太驚訝,這種犯法的事兒殷宛茹給他錢他不也做了麼。”
“……”這倒是很有道理。
“而且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解臨又說,“你覺得我和我助理這樣,過去像是辦案的嗎?”
武志斌看一眼解臨,又看一眼池青。
心說那必然不像。
就是說自己是來查案的估計都不會有人信。
有錢能使鬼推磨,對方能出那麼大一筆錢,看著又像沖著殷宛茹去的,扭頭把殷宛茹賣了也很正常。
而且他對上的人是解臨。
池青想起一個多小時前他和解臨坐在那名醫生對面聊天時的情形,只能說這神經病那麼多心理學方面的書沒有白看。
解臨今天的任務完成,后續內容交給武志斌繼續跟進,他們還得查詢殷宛茹的手機號、通話記錄,還有那名經紀人的,以及她身邊有沒有什麼相關涉案人員存在。
武志斌看了一眼手表說:“快到飯點了,今天辛苦你們,你們出去找個地方搓一頓,算我的。”
解臨也不跟他客氣:“行,我正好還欠吳志一頓飯。”
武志斌出去之后觀察室里只剩下池青和解臨兩個。
話題忽然轉回到剛才池青說的“直覺”上去。
解臨:“你剛剛說的什麼?”
這人既然耳朵不好使池青不介意再多說一遍:“手拿開。”
“不是這句。”
“除了這句以外其他話都不重要,”池青說,“我再說一遍,拿開,自己扶著拐杖走。”
解臨已經練就一手左耳進右耳出的技術,拿準了池青不會真的翻臉走人:“是上一句。”
池青扶著他走出去,在走廊上沉默了一會兒:“上一句,直覺?”
這句話真不重要。
“隨口說的,”池青以為解臨又察覺到了什麼,只想快點糊弄過去,“沒什麼根據,聽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