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介說得口干舌燥,唯一目的就是把房推出去:“目前小區都被警方密切監管著,很安全的,案子偵破只是時間問題,而且兇手肯定不會傻到再回來是吧,警察那麼多,很容易被抓。”
任琴膽子小,她看恐怖片都會睡不著覺,要她住在案發小區里她光是想想都頭皮發麻:“還是算了吧,別的小區沒有房源了嗎?”
“額,您這個要求,要離你工作的地方近的,又要出行方便……這里是最合適的了,再遠一點,可能就只有御庭小區比較符合您的要求了,不過那邊房價比較高一些,剛好有一套房源,那套房是房東本來給兒子準備的婚房,首次出租,您要過去看看嗎?”
到這里,接下來的看房經過都和池青當初在樓上聽到的一樣。
任琴的確抱怨過房租價格高,并且不知道那個“他”會不會喜歡,吵得他頭疼。
“所以最后還是租了這里,想著貴一點就貴一點吧……”
季鳴銳皺眉,雖然聽不出什麼,仍細細盤問:“當時帶你看房的中介叫什麼?”
任琴:“姓王,具體名字不記得了,但是在安家a上有和他的聊天記錄,我記得他好像瘦瘦矮矮的,剛畢業沒幾年。”
瘦矮,體型和嫌疑人明顯不一致。
“我看完房走的時候房東加了我微聊,”任琴說,“后來我實在沒有找到其他合適的房源,就跟房東定了這套房。”
季鳴銳心說這個租房故事稀松又平常,沒什麼疑點,然而下一秒卻聽到解臨和池青同時開口。
“不太對。”
“有問題。”
季鳴銳:“……啊?”
他真是時常感覺自己跟不上這兩位顧問的思維模式。
池青和解臨兩個人在某些方面的確有超乎尋常的默契,兩人耳邊一齊閃過幾句記錄在案件資料里的話。
薛梅的房東說:“我們是直接簽的合同,沒有通過第三方,雖然之前掛出去過……人一個小姑娘出來打工也不容易,能省一筆中介費。”
楊真真的房東說:“沒有,我們是直接簽的。”
現在任琴也說:“……跟房東定了這套房。”
池青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交疊,擱在腿上:“中介帶你看了那麼多套房,最后你為什麼是和房東簽的約。”
“不可否認,市場上的確存在很多繞開中介,為了省中介費用轉為私下進行的房屋買賣事件,畢竟半個月的中介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兩邊都能省下一筆不必要的開支,”解臨的注意力也在這點上,“但是你,楊真真,薛梅,你們三個人明明都委托過中介,甚至也是中介帶你來看的房,可最后都是直接和房東簽的租賃合同。”
“一個兩個還算正常,但是一連碰到三個,不覺得太過于巧合了麼,”解臨說,“這樣看起來倒像是有人刻意避開中介,把中介從事件里排除出去一樣。”
中介不要賺錢了?白白帶人來看房?
任琴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這……我不太清楚。”
“房東怎麼跟你說的?”
“她就說跟我直接簽,要我不要再和那個中介聯系了。”
解臨沉吟片刻:“如果方便的話,能給你房東打個電話嗎?”
房東接起電話的時候正在搓麻將,大晚上越搓越上頭,她一邊聽電話一邊喊“糊了”,繼而道:“……什麼有沒有人跟我說過什麼,沒人跟我說啊,是我自己機靈,你看你省下一筆錢,我也省下一筆,這不挺好麼。
哎不跟你說了,我這邊正忙著呢。”
任琴無措地看了他們一眼。
池青面無表情提出應對方案:“跟她說你敢掛試試。”
任琴:“……”
季鳴銳:“……”太囂張了吧哥,真會聊天。
“你這種話如果對著除我以外的人說,人家可能不止會掛你電話,”解臨從任琴手里接過電話,低聲說,“掛完電話還會立刻把你拉進黑名單里直到七老八十也不把你放出來。”
“……”
“電話給我。”
一般問這種問題,還是在這個時間點,對方都不會太有耐心回答,只有牽扯到自身利益才會讓對面重視起來,解臨張口就扯:“是這樣的,您和任女士私下簽約實際上對安家那邊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經濟損害,因為任小姐是由安家中介負責的帶看客戶,現在安家那邊似乎有意向想查這件事。”
“——這對您來說還挺麻煩的您說是吧?所以您再仔細想想是否有安家員工和您透露過可以越過他們中介自行簽約這種特殊的簽約渠道,這樣安家那邊要是問起來,我們也好有個說法。”
聽到可能會有麻煩,房東那邊搓麻的聲音漸漸停住了。
“不就是私下簽約嗎,還需要查的?”
解臨把話說得模棱兩可:“只能說目前有這個可能性。”
不論結果如何、需不需要給安家那邊補償,單可能會被查這件事就很麻煩,掰扯這玩意兒又費時間,也影響心情。
房東剛才回的那句就是隨口一說,根本沒細想,她這才從麻將桌旁站起來,帶著手機拉開陽臺的門:“你等會兒,我想一下。”
她說:“確實沒人直接告訴我,但我好像是聽人說了那麼一嘴……”
一個月前,她把房源信息掛在安家上,并且把門禁卡、密碼鎖鑰匙、 這些材料也一并交了上去,由安家暫時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