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臨和池青簡單通過電話之后,又接到一通意外來電。
手機屏幕上“任琴”兩個字不斷閃爍。
“任小姐?”解臨接起電話。
出乎他意料,任琴的聲音很慌亂:“解先生。”
“出什麼事兒了,”解臨安撫道,“沒關系,慢點說。”
任琴也想過解臨和池青看上去明顯是朋友關系,這個人是否值得信任仍需打上一個問號。
但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感是很難捉摸的東西,解臨模樣好、待人又有風度,甚至有時候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還很容易讓人單方面跌進曖昧里。
雖然這份好感也僅僅止步于好感。
……況且那兩起案件也并沒有任何信息表示兇手還有同伙。
任琴還是決定信任他:“你今天晚上在家嗎?對不起,我知道這時候說這個很突然也很冒昧,但是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我,我可能被人盯上了。”
解臨:“……?”
第43章 報案
解臨剛到家,他把從總局帶回來的新鮮出爐的一疊兇案現場照片扔在客廳茶幾上,然后單手解開大衣暗扣,另一只手維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沒有急著問任琴具體情況,而是先確認她的安危:“說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現在所處的地方安全嗎?”
這句話像一顆定心丸,任琴反鎖著門,正躲在狹小的員工休息室里:“ 安全,我現在在上班。”
解臨這才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問:“發生什麼事了,你剛剛說有人在盯著你,誰在盯著你?”
任琴手指緊緊摳著手機背板,想起昨天晚上通過門鏡看到的可怖畫面,以及剛才長街對面那抹撐傘的黑色身影,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說樓上那位池先生是個變態,凌晨三點在她家門口轉悠……解先生會不會相信她?
在她思考之際,店里正好來了一位客人。
任琴最后只得匆匆道:“我晚點下了班可以去你家嗎,到時候再和你說,店里來客人了。”她又怕解臨會拒絕,低聲補上一句,“……我有點害怕。”
解臨刻意安撫她,所以將聲調壓低,聲音聽上去更加“引人遐想”:“可以,你幾點下班,你方便的話我開車過來接你。”
任琴哪好意思麻煩他:“不用不用,我坐地鐵,沒幾站路就到。”
任琴渾渾噩噩地上完一天班,在員工休息間里把工作服換下來,照著鏡子才發現自己最近憔悴不少。她發現自己的頭發實在太亂,于是把頭發散下來重新扎,她咬著發圈,細細梳理頭發,繼而五指合攏,將發圈重新綁回去。
她對著鏡子梳理頭發的時候,腦袋微側,無意間照到自己脖頸后面似乎有一塊不太明顯的、像被蚊蟲叮咬過后所致的紅印:“……”
晚高峰地鐵上人擠人,任琴耳朵里塞著耳機,一路擠到站,她拎著帆布包快步往小區走。
現在時間不算太晚,9點左右小區里依然有不少行人。
任琴每走一段路就撐著傘左右看看,確認沒有看到某個讓她心驚肉跳的身影才繼續往前走。
她走了約摸三五分鐘,熟悉的樓棟號就在眼前,她說不清看到這幾位數字是提著一口氣還是松了一口氣,懷揣著復雜的心情她走上臺階,收起傘,雨水順著這個動作簌簌地撒在地磚上。
由于天氣寒冷,任琴跺跺腳,俯身去按電梯按鈕。
她匆忙按完才注意到電梯正要上行,剛剛才合上的電梯門接到指令又緩緩打開。
任琴總是習慣道歉,每次覺得可能會打擾到別人就喜歡說一句抱歉,她照例道:“不好意——”
“思”字卡在喉嚨里,如鯁在喉,遲遲發不出那截簡單的字音:“……”
池青站在電梯里,黑色指套按在“開門”按鈕上,防止對方還沒進來電梯就先行合上,此刻正盯著她看,紅得有些詭異的唇張合,吐出五個冰冷的字:“怎麼不進來?”
任琴的表情像見了鬼一樣:“……”
他身上那套長風衣和任琴中午看到的那套一樣,距離近了才看清楚這件衣服袖口處有一圈精細好看的暗紋,黑色手套也換了樣式,牛皮材質看起來平添幾分冷硬。男人腳上穿了雙軍靴,透明雨傘傘尖點地。
說起來他為什麼每天都戴著手套?
僅僅只是因為潔癖嗎?
任琴腦子里一突一突地想到一個細思極恐的細節:戴著手套做任何事情都不會留下指紋。
任琴想往后退,可是她背后全是冷汗,雙腳像灌了鉛。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她還得強行鎮定下來。
——我不能讓他發現異常,更不能讓他發現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一切。
任琴很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拿,你先上去吧。”
如果是別人,肯定一眼就能發現這抹笑有多勉強,簡直都快跟哭差不多了,但她面前的人是池青,池青分辨不出她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他沒有這種最基本的捕捉情緒的能力,壓根沒有多想:“哦。”
見他沒有糾纏,任琴暗暗松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她又聽見電梯里的男人喊她:“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