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也在找合租人,這邊房租不便宜,”任琴依舊笑著,“我把房源掛在安家上了,安家a那邊會幫我推一下合租房源,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
池青全程都沒說話,忽然像查戶口一樣問:“掛了大概多久?”
任琴愣了愣,還是答道:“快一周了吧……怎麼了?”
池青:“沒有人聯系過你?”
任琴:“目前還沒有。”
池青:“你對合住人有哪些要求?”
“要求的話一定要是女孩子,性格好,愛干凈,不排斥貓就行,”任琴以為池青會問這些問題是想給她介紹合住人,于是有些期待地問,“你身邊是有朋友想出來住嗎?”
池青慢條斯理地從邊上抽了一張紙巾,他吃飯的時候仍戴著手套,黑色布料和白色紙巾碰撞出鮮明反差,他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說:“不是,我沒什麼朋友。”
任琴:“……”
池青自然不能把自己失控時半夜聽到的話轉告給她,容易被人當成神經病,好像他半夜不睡覺趴在她家床底下偷聽一樣:“我跟你沒什麼共同語言,更沒有什麼好說的,出于禮貌,隨便找點話聊聊。”
任琴:“……”
解臨:“……”
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倒是一點都不令人意外,剛才那段讓解臨有點在意的問話都顯得正常起來。
“你還是吃飯吧,”解臨失笑,用公筷夾了一筷子清炒蘆筍給他,“別吃辣的,你嘴唇都紅了。”
任琴說自己只放了一點點辣椒,但對其他地區的人來說“一點點”可能就是致死量,池青嘴唇本來就紅,剛才吃了一口土豆絲之后紅得更加顯眼,黑發襯著紅唇,讓人移不開眼。
解臨手肘撐在餐桌上,歪著頭看池青吃東西。
解臨發現他夾的菜池青沒說什麼就吃了,心道對這位潔癖助理來說能乖乖吃別人夾的菜著實不容易,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池青吃完他夾的兩筷子才反應過來,拿著筷子的手很不自在地頓住。
解臨:“還吃嗎?”
明明兩個人之前是解臨想約個飯都很難把對方約出來的關系。
一個“療程”過后,產生的化學反應超過池青的預料。
池青放下筷子說:“……不吃了。”
飯后任琴才開那瓶解臨帶過來的紅酒。
她想給池青倒一杯,結果那杯酒被解臨接了過去:“給我吧,他不能喝。”
任琴心說,這位住樓上的池先生怪病還挺多。
這頓飯吃完接近八點。
外面天色黑透了,最近天氣也不好,烏云堆積導致夜晚的天空格外暗沉,顏色是壓得人透不過來氣的墨黑色。
任琴送他們到門口,她剛洗了點水果,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正想說話,就見池青那雙比窗外天色還黑的瞳孔正直勾勾盯著她看。
池青瞳孔黑,藏在頭發后邊看不到瞳孔光,冰冷地像無機質一般,任琴被他看得直發毛,她看不透池青眼神里的內容,只感覺自己像被什麼盯上了。
“最近兩起案子你聽說了嗎?”
“案子?”任琴說,“是說楊園和天瑞那兩起嗎?”
池青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側面提醒她:“你很符合兇手挑選目標的特征,獨居、漂亮、和家里人聯系也不多,就算消失一個月可能也不會被人發現。”他說到這頓了頓,看她的眼神更讓任琴覺得毛骨悚然,他說:“如果我是兇手,很可能會對你下手。
”
任琴笑容僵在嘴邊:“……”
“糕糕,”等池青和解臨走后,任琴抱起全程在她腳邊打轉的橘貓說,“那位池先生可能不太會聊天。”
橘貓看著她,“喵”了一聲。
任琴抱著它摸了兩把,她這段時間工作忙,沒怎麼陪著它玩,這一摸,摸到糕糕后腦勺那邊的毛似乎缺了一小塊兒,她低下頭、輕輕摁著橘貓后腦勺,仔仔細細查看,看到一處不顯眼的傷口。
任琴心說,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怎麼會掉了一塊毛。
不太可能是糕糕自己弄的,它是一只很懶的貓,平時能躺著絕不會蹲著,也不愛跑酷。
她正想著,門鈴聲又響了。
以為是樓上兩位落下什麼東西去而復返,結果任琴一開門,發現按門鈴的是搬來之后沒見過幾面的對門,對門鄰居是個中年女人,顴骨高、單眼皮,一看就不是好說話的類型。
果不其然,一開門那位中年女人刻薄的眉眼往上抬,聲音尖細:“哦喲,總算逮到你在家休息了,我說你能不能管管你家貓?大半夜的吵什麼吵,老是叫喚,我不反對你們年輕人養寵物,但是既然養了能不能管管好?別影響別人休息好伐。”
任琴被她這一通話說懵了,雖然懷疑對門是不是存心找茬,還是溫聲解釋說:“可能有什麼誤會,我們家貓很乖的,而且做過絕育的貓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亂叫……”
中年女人尖細的聲音又抬高幾度:“什麼誤會——哦,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你咯?我閑著沒事誤會你干什麼,你家的貓就是很吵,剛搬來那幾天倒是蠻好的,看你一個外地小姑娘,又是一個人住,我還想過幾天做了蛋糕給你送一份。
誰曉得哦,沒幾天就開始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