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前他覺得解顧問看起來很親切,但是在此時此刻,這笑總讓人感覺毛毛的。
也許能當上顧問的人……都比較與眾不同吧。
刑警只能在心里這樣想。
但無論如何,他們今天都離薛梅被殺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回去的路上,解臨總結道:“薛梅第二天起來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說明兇手每次走前都會仔細清理,確保不留下任何痕跡。他應該是一個做事相當謹慎的人。”
“兇手的形態特征也可以基本確認,身高、體態都和薛梅男朋友高度相似。根據這個特征,調取小區附近的夜間監控再排查一遍所有可疑人員。”
“而且他是從正門進去的,可以自由出入薛梅的房間,很可能手里有鑰匙。”
池青坐在后座,忍不住去想:那麼鑰匙是怎麼來的?
什麼人手里會有別人家里的鑰匙?
第二名楊珍珍才剛來華南市沒多久,她也經歷過和薛梅一樣的遭遇嗎?
那天蘇曉蘭送她從酒吧回到住所,她和男朋友大吵一架,男朋友失手將她推倒,之后她轉醒,上床休息以后,兇手也是像進薛梅家一樣、打開了她的房門?
“薛梅和楊珍珍兩人是和房東直接對接的,”刑警說,“沒有通過第三方,所以我們也一直在查房東這邊的信息,包括房東的前租客……”
池青坐在解臨邊上,正在想事情,解臨接過刑警遞到后排的水,很自然地把水先遞給他。
自從池青從失控狀態恢復之后,就沒有再主動去碰解臨手的習慣了,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解臨察覺到這些細微的變化,他遞水時問:“今天沒治療。
”
池青:“不用。”
解臨換一種問法:“那晚上去我家嗎。”
池青充分表現出什麼叫翻臉無情:“不去。”
“病不想治了?”
失控狀態已經恢復,池青沒理由繼續纏著他,也沒有喜歡跟人整天牽手的癖好。他平時只要戴著手套,避開酒,就可以維持正常的生活。
“不治了,”池青說,“晚期,無可救藥,治不好。”
解臨:“……”
說完,池青接水的時候還是隔著手套碰到了解臨的手,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到車開出去一段路,他手里那瓶水也喝掉一小半,才忽然想到:剛才他是不是碰到了解臨的手。
照理說即使帶著手套,他也會盡量避開任何可能發生肢體接觸的舉動。
窗外景色蹁躚而過。
池青把瓶蓋擰回去,然后低頭看了眼手上那雙黑色手套,思索半晌后發現這段時間的“治療”似乎是有效果的,盡管這個效果并不在他先前的預料范圍內:他不僅不排斥解臨了,甚至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他的觸碰。
第39章 排查
池青回去之后把手套摘下來,他洗完澡沒吹頭發,濕漉冰涼的發絲貼在額前,房間里照例不開燈,他赤著腳踩在木地板上,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電視里播著節目,音量不大,屏幕光線隱約照亮半間客廳。
然后池青便倚在廚房門口靜靜地看了會兒。
他喝完半杯水,透過額前那幾縷濕漉漉的碎發去看自己的手。
仍舊想不明白……失控狀態結束后,為什麼解臨真成了那個可以靠近的“例外”。
他這半天都在外頭奔波,戴著手套看不了手機,一天下來堆積了不少信息。
好奇案件進展的季鳴銳首當其沖。
-怎麼樣,聽說你們那邊有重大發現。
季鳴銳半小時后,又發來一條:算了,指望不上你,我已經問到了,我和蘇曉蘭雞皮疙瘩半天消不下去,那位寸頭鄰居今晚估計也甭想睡了,鐵定睡不著。
何止睡不著。他們走前,寸頭惴惴不安地在門口踟躇許久,試圖挽留他們:“要不,你們再多拘我幾天吧,五天時間太短,不足以抵消我犯下的錯,我愿意多拘留幾天。”
刑警看他一眼:“你還說自己不是心理變態。”
寸頭:“……”
刑警:“哪有人想拘留的,你有時間多看點心理健康課程吧。”
“……”
盲猜別人晚上會睡不著覺的季鳴銳沒想到自己也失眠了,最后一條消息發送時間是十分鐘前。
-我一躺下,我就感覺我家里有人。
-我不敢睡覺。
-我可以去你家找你一起睡嗎?
池青回:可以,自己帶一床被子,想上洗手間去外面公共廁所,睡完覺第二天走之前拿消毒水把你睡過的那塊地方擦干凈再走。
季鳴銳:……
-算了。
-我忽然覺得在自己家其實也還挺有安全感的,再見,我睡了。
對辦案民警來說,睡眠時間很寶貴,在確認兇手身高體態之后,明天還有一系列排查任務等著他們去做,查監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在模糊不清的監控畫面里一個人一個人盯過去,一天下來眼睛都快盯成斗雞眼。
回復完季鳴銳,池青退出對話框,看到另一個人發過來的消息就在幾分鐘前。
-睡了麼。
這條三個字一個標點符號的未讀消息來自對門那位解先生。
池青沒發現通過失控期主動給解臨發過幾次消息后,他現在看到解臨消息的第一反應是直接回復,而不是像一開始警告時說的那樣“有事沒事都別給我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