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人員:“怎麼了嗎?”
池青:“邏輯不通。”
記錄員低頭看看自己在記錄冊上逐字逐句寫的口供:“邏輯……挺通的啊。”
這相知相愛相戀吵架的過程,稀松平常,這還需要什麼邏輯嗎。
“你們兩之間過夜的事情呢?”解臨問。
薛梅男朋友耳朵一紅,沒做好把那麼私人的內容透露出去的準備,但還是配合道:“我們,額,交往大概四個月的時候,我第一次去她家……那天我跟她都喝了不少酒,就……”
“不是問你這個,”解臨打斷道,“你對她關心不夠,消息也回復得不及時,工作又忙,卻還能經常忙完工作深夜三四點特地過去找她,有這個時間來回奔波,平時應該不會沒時間回她消息吧。”
薛梅男朋友一愣:“啊?”
“我沒聽懂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有三四點去她家過夜,我有時候是會在她家過夜,但通常都是當天約會完,或者提前約好去她家吃飯,她下廚做飯給我吃……我忙工作的時候都忙到沒時間回家睡覺,怎麼可能還特地去找她。”
“而且你們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薛梅男朋友問,“半夜三四點,誰看見了?”
記錄員筆尖猛地一頓,字跡狠狠劃拉出去一筆。
他終于知道剛才池青說的邏輯不通是什麼意思了。
這明顯和住隔壁那位偷窺狂之前說的不一樣。
這個情況眼下只有兩種解釋,一是偷窺狂在說謊,至于第二種……第二種光是想想都讓人后背發涼。
偷窺狂看到的壓根不是同一個人——他在用墻壁上那個小孔偷窺薛梅那麼長的時間里,很可能早就見過兇手。
第38章 驗證
幾人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一會兒。
最后解臨問:“薛梅那位鄰居人呢?”
邊上負責記錄的人員回答:“拘留期結束,交了罰款,人已經放回去了。”
寸頭今天輪休,正在家里穿著秋衣秋褲打電腦游戲,電腦邊上擱著一桶剛泡開不久的泡面,冒著氤氳熱氣。
他泡面沒吃兩口,門鈴響了。
透過門縫,他看到半片西服衣角,襯衫袖口被男人折上去幾折,手指上戴了枚戒指。解臨透過門縫跟他打招呼:“吃飯呢?我們上回見過,還有印象吧。”
“記得,”寸頭開了門:“你們怎麼來了?”
來的人不止解臨一個,除他以外、他身后還有三名身穿制服的辦案刑警,外加一名上次和他一起在路上被警方逮捕的戴手套的男人。
寸頭看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
他手背局促地在褲腿上擦了擦:“那什麼,除了偷窺以外,其他的事兒我可是一件都沒干過啊……”
幾人沒理他,讓他把門打開之后挨個往里頭走。
只有一個人依舊站在門外沒動彈。
解臨進門之后也發現少一個,回過頭,見池青一步都沒動:“怎麼不進來?”
池青掃了一眼寸頭的房間,語氣冷淡,眼底的嫌棄毫不遮掩:“房間小,人多,屋內不整潔。理由夠充足嗎?”
寸頭:“……”
解臨心說誰讓自己找了個這麼難搞的助理:“夠。”
他又說:“你在門口等一會兒。事發突然,沒考慮到你這個特殊情況,下次我會記得給你帶瓶消毒水,走到哪兒噴到哪兒,噴到你滿意為止。”
“……”
倒也不用。
池青提供另一個解題思路:“不用那麼麻煩,你可以直接選擇不帶我。
”
“那不行,”解臨張口就來,“我寧愿麻煩點。”
說話間,其中一名刑警已經進去轉了半圈,最后在墻壁面前停下。
刑警指指墻壁問:“那個孔,怎麼堵上了。”
臨近傍晚,薛梅房間沒開燈又窗簾緊閉,暗得一絲光線都沒有,墻壁上那個黑黝黝的小孔看上去異常深邃,像一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睛似的掛在墻上。
那個孔被寸頭暫時用東西給堵上了——在得知隔壁發生過一場兇案之后,他再也不敢往那個孔里看。
“我害怕啊警察同志,”寸頭苦著臉說,“隔壁畢竟死過人,誰想一抬眼就能看到兇案現場,那不是心理變態麼。”
刑警奇道:“你都偷窺人家了,不就是心理變態麼。”
寸頭:“…………”
寸頭仍舊猜不透他們這次過來的原因,直到他們讓他把洞里的東西拿出來,然后讓他將自己房間里的光源調配成之前半夜偷窺薛梅的狀態,他半夜偷窺時害怕被發現,所以會將房間里的燈悉數關上。
關上燈后一室漆黑。
他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到解臨那把辨識度極高的聲音:“所以你的房間不開燈,那薛梅的房間呢?”
寸頭回憶道:“她睡得早,十一點就上床了。”
解臨:“她也沒開燈?”
寸頭:“有時候不開燈,有時候會開一盞床頭燈吧,反正不怎麼亮堂,干什麼事兒都看不太清。”
按照他說的,刑警把薛梅房間那盞床頭燈打開,直到兩間房的光源狀態變得和寸頭以前偷窺薛梅時一樣,解臨才示意寸頭上前幾步:“過去。”
寸頭:“——啊?”
解臨:“以前怎麼偷看的就怎麼做,趴過去。
”
寸頭不明所以,心說這幫人大老遠來一趟就是想看看他表演偷窺嗎。
但他再疑惑也只能乖乖照做。